查看完整版本: 我不喜欢偷懒 -【關于我無意間把妹妹養成廢人這事】《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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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6 07:43 PM

第六十章 七明月的婚紗(2)


在不遠處的薔薇花叢,晨間的曦光淡淡閃耀。

柳腰縴細,兩朵盛放的白百合花點綴其上,衣領開口外露鎖骨,晶亮護胸蓋著挺實的少女胸脯,似是麥穗一樣的辮子盤在腦後,亞麻色的秀發披掛落腰。

她亭亭玉立,皮膚白皙,身材苗條,步履盈盈,每一動一步,一層層輕紗便層層交疊出如幻夢一般的裙擺霧褶。

她一身明淨的婚紗禮服,高貴得猶如一朵生長于山巔的白色雪蓮。

嬌嫩明晰的臉蛋正視前方,本就是平靜如水的神情,更是襯托得猶如一位瑩潔的公主。

在這片公園綠地的周圍,開滿了競相爭妍的薔薇月季,可直到她的出現,視線內的一切色彩,都彷佛都在襯托她的芳香美麗。

因為是在周六,來公園散步的人本就不少,天海七明月穿著婚紗一出場,她便立即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她走上草地,神原樂的視線也鎖定在了一個方向,還沒等他在腦海內發出什麼感想,一旁的向小姐,就像是小女生那樣捧著臉喊了出來。

「哈哈,抱歉抱歉,有些失態了...」

「沒事。」

「神原君不覺得天海小姐超美的嗎?我都好羨慕她!」

天海七明月走近來的第一眼,便看向了正前方的神原樂。

那皎潔的臉蛋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端正,可她看過來的一瞬間,神原樂感覺她就是在有意的挑釁。

「天海小姐的氣質真的好獨特,神原君...欸?你們是兄妹,但是姓氏不同嗎?」

「義兄妹。」

「原來是這樣。」向芊語點頭,而後俏皮地笑了出來,「神原君先跟過來吧,拍婚紗之前,還有一些事情要準備。」

十點左右,車隊拍照的大多數設備都搬運到了公園草坪上,化妝師開始給天海七明月做一些細節上的補妝,可是左看右看,又好像完全沒有任何需要下手的地方。

「向小姐有什麼建議嗎?」

「我?我只會給自己化啊,你是專業的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真的,這皮膚太好了...我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感覺連打底都不需要了。」

「那...就這樣?」向芊語有些不確定地試著問,又看了看遠處擺放道具的老板舅舅與眾多助理們。

天海七明月︰「你們拿主意。」

「我再看看。」化妝師在婚紗七明月的身旁圍著打轉,左思右想,還是給她打了一點保濕乳液,讓她臉上肌膚看起來更加有光澤一些。

做完這項簡單的工作,化妝師忍不住在心中贊賞一句,並對一旁的神原樂說道︰「神原桑你女朋友真是保養得太好了,天生麗質,你們是打算今年就結婚嗎?」

天海七明月此時抬起了眉眼,用沒有任何波動的聲音說道︰

「不是男女朋友,也沒有打算結婚。」

神原樂聳了聳肩,表示就是這樣。

「啊?」化妝師顯然是沒料到這個結果,因為兩人來都是一起來的,除了男女朋友,還有什麼男女關系能一起來戶外拍婚紗照?

發現化妝師誤會了,向芊語連忙出聲解釋︰「他們是兄妹啦,義兄妹。」

「這...這樣啊,抱歉。」化妝師對兩人笑了笑,以表歉意。

「沒事。」天海七明月說道。

化妝完後,準備工作大概又耗費了5分種左右,至此工作算是全部完成了。

看著穿著婚紗的七明月,神原樂腦袋里想得卻是與她斗嘴時的樣子。

明明是「毒舌」+「自戀」,可在那張恬靜美好的臉蛋上體現出來,完全讓人生不起厭。

向芊語的舅舅是個看起來很文藝的老板,三十歲左右,姓劉,單字一個行,籍貫杭州人,戴著方框眼鏡,扎著一頭短發馬尾,在他的指揮下,整個場面都有條不絮地進行著。

指揮完調度,劉行舒了口氣,站到了神原樂和向芊語的身旁︰

「先拍幾張單人照吧,我的想法是天海小姐抱著一束花,站在草地上,視線望著藍天,微側身顯出曲線,展現出立體感。」

之後劉老板又對著神原樂熱情地講了一大堆有關于拍照的方式和角度,可惜神原樂听不太懂,只知道鏡頭和場景是為了凸顯人物氣質而服務。

顯然這位劉老板,也是攝影出身,對自己這份工作相當熱愛。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到日本來發展。

向芊語笑道︰「舅舅你講這麼一大堆也沒用啊,人又听不懂。」

「對啊,哈哈,抱歉,只是沒想到剛開店的第二天就能找到這麼合適的人選,同時又有充足的事做,覺得有點高興罷了。」

文藝青年劉老板看向了那邊站在草坪上,穿著潔白婚紗的天海七明月,贊嘆說道︰

「天海小姐真是天生麗質,我相信任何人都會喜歡這樣的姑娘,雪白干淨,氣質出眾。」

神原樂能听出劉老板心中的感慨,以及那點點向往,他偷偷向一旁的朝芊語詢問道︰「你舅舅現在是單身嗎?」

「母胎單身。」向芊語偷偷回應,眼角帶笑。

「那就沒毛病了。」

「神原君這句話的潛台詞是,天海小姐很漂亮?」

「這個...咳咳,不用否定吧。」

「哈哈,可你昨天不是說才不會喜歡她那種人嗎?」

「是不會喜歡,但不代表我不承認她漂亮...唉,再說了,我們是兄妹,生活在一個家庭里的。」

「劃重點,是義兄妹。」

「義兄妹怎麼了?義兄妹也是兄妹,至少我是那麼看她的。」

「我看過的不少動漫輕小說里,就有寫有關于與義妹之間的愛情故事哦。」

「向小姐輕小說和動漫看多了吧,現實怎麼可能。」

「嘻嘻...」

神原樂說這話其實是不想承認自己喜歡她,如果自己對向芊語承認了,那豈不是就順了七明月的心意?

他向來是個脾氣好的人,可是最近和七明月呆在一塊兒,就是忍不住和她鬥嘴。

那種小惡魔般近乎要掌控人的感覺,很不好受。

「不行,我親自來。」

劉老板攝像的手癮犯了,拿著店里最好的攝像機,與另外一位攝影師圍著前方公園內穿婚紗的天海七明月連續拍攝了好幾個造型,效果都相當不錯、

天海七明月似乎是在做模特上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不用攝影師提醒,她就知道自己應該在什麼位置,擺出什麼樣的姿勢造型。

她站在薔薇與月季所圍繞的花海里,眼神、動作、身材、潔白一片的鎖骨與脖頸,雪色的婚紗展現出了能打動每一個人的細節。

公園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除了日常來這兒散步的老年人外,許多年輕人也圍了過來。

湊熱鬧,是共有的特性,更何況眼下是一個穿著婚紗的極美女子?

身著婚紗的天海七明月儼然成為了此時公園的焦點。

而她面對大家的視線沒有躲閃,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神原樂看著綠蔭上的她,驀然回想起了她昨天看婚紗時的眼神。

安靜,恬美,回憶之中又帶有一點嚮往。

她之所以那麼輕易答應幫這家新店拍攝宣傳用的婚紗照,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劉老板走了回來,他似乎是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盯著相機的屏幕,嘴里一直念叨著稱贊的話語。

最後,他微笑著將目光落到了神原樂的身上。

「抱歉,接下來能不能麻煩一下神原桑?」

「什麼?」

「婚紗照。」

神原樂詫異了兩三秒,高聲道︰「我要拍?!不是只拍單獨的攝影藝術照嗎?」

「本來是這樣的,但是天海小姐的出圖效果太好了...我們一大堆人商量著不能浪費機會啊,如果一套婚紗照里只有女方會顯得比較單調...抱著這個想法,我們和天海小姐在剛才商量了一下,她也同意拍攝雙人照,幫她特意找個男伴顯然不合適,她也說了不願意和其他人拍攝婚紗...正巧不是有神原桑麼?」

「我們可是兄妹啊。」

「這件事芊語和我說過了,我詢問了一下天海小姐,她沒有意見。」或許是見到神原樂有些抗拒加猶豫,劉老板又趕忙補充,「您放心,這只是一組藝術照而已,雖然是婚紗照,但沒有一點婚姻關系,就只是一組宣傳用的藝術照片。」

劉老板再三強調,又搬出了會給予報酬的條件,禮貌誠懇,反而弄得神原樂有些不上不下了。

不過這種事情怎麼能答應,太奇怪了。

七明月一個拍還好,兩個人拍,要是老媽他們看見了怎麼辦?

雖說解釋解釋也能搪塞過去,但肯定會多出不必要的麻煩,神原樂還沒必要為了十多萬円冒這個風險。

然而,就在神原樂準備向劉老板義正言辭拒絕的時候。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瞟到了斜對面的天海七明月。

少女目光看向自己,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亭亭玉立地佇立在綠地上,右手故意拎了拎自己的婚紗裙擺。

淡紅的嘴唇朝他喊了一個口型。

挑釁。

這絕對是挑釁。

可是怎麼說呢...他並不是不能理解七明月想要拍攝婚紗的想法。

雖然有些突然,但她肯定是有著自己的理由。

只不過她非要拉著自己一塊兒,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是因為自己昨天堵了她一次嘴,所以她想報復回來,故意用一起拍婚紗照什麼的戲弄自己?

以七明月的小心眼,還真有可能。

「神原君,天海小姐好像在喊你過去。」

「是嗎?」神原樂將視線正式轉到了她的身上。

文藝青年劉老板也在此時說道︰「神原桑可以和天海小姐多商量一下,我們和另外一位攝影師在旁邊仔細檢查照片,如果可以了,請隨時叫我們。」

......

「不想答應?」

「因為沒理由答應。」

這是神原樂在房車里的休息位上,面向天海七明月時給出的答復。

天海七明月雙手放在膝蓋上,「不是說了,不會喜歡七明月?怎麼現在眼楮有點飄忽?」

「那是因為你上衣鎖骨露太多,不文雅。」

天海七明月又恢復了平時在文學部里富有知性的模樣,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現在是在房車里,私人空間,剛才說過了,只要承認喜歡七明月,那麼七明月遵守之前所說的話。」

她身上仍是那身婚紗,整個人白淨得猶如夢幻,細小的胳膊和嬌小的肩膀,更是有著說不住的少女美感。

不對勁,怎麼七明月一直都在誘導自己?

神原樂盡量放寬自己的心態,她肯定是在刻意誘導自己爆發,要是爆發出來,就一定上她的當了,到時候她肯定是在心中愉悅地欣賞自己的尷尬場面。

她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絕對不能被她引導,絕對不能被她引導,絕對不能被她引導。

將這句話在心里重復三遍。

神原樂微笑著,重新正式面向僅距離有兩個距離的天海七明月︰

「七明月,我完全不想和你斗嘴,我——」

「你猶豫了,直接承認就可以了,你,喜歡天海七明月。」

靠!

神原樂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拍!就讓你看看我動不動心!」

神原樂有點後悔,因為這事兒真沒有這麼簡單。

其實他的想法是,順著妹妹的意思滿足她的小心願。

如果被老媽看到了看到了就看到了吧,反正自己只是個陪襯。

主要是七明月想拍婚紗,而老媽又不是那種冥頑不靈的人,稍微解釋一下只是一個藝術照就能過去。

當時那種情況情緒化了一些也難免,方向還是對的。

可真當進入了拍攝環節,周圍又有公園那麼多的人看著,神原樂才能感覺到了所謂的婚紗照,拍起來是有多麼的尷尬。

「好,很好,再稍微往右一點點。」

文藝青年劉老板和另外一名店內的攝影師各自架著一個相機,視角鏡頭對準了準備上樹上的兩人。

這是那個劉老板的主意,說是芝公園有一顆低矮的老樹,樹枝粗大,延伸出來的樹冠遮蓋了滿天。

陽光一照,微風一吹,樹葉婆娑,樹蔭曳動,相當的有美感。

所以天海七明月和換了一身西裝燕尾服的神原樂就被安排上去。

雖然樹干很粗壯,足以站上去好幾人,枝干距離地面也僅有兩米高,可讓穿著高跟鞋的天海七明月上去,顯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她提著裙子,踩著樹根,抬頭望向上方提早上去的神原樂。

看見她仰面的精致小臉,神原樂知道不抱她是不行了

她的高跟鞋蹬著樹干,下面有向芊語和昨天見過一面的淺野小姐在托著她,神原樂拉上她的小手,把她往上拽,並在合適的時候抱住她的半邊腰,幫她平穩好角度。

這樣一通操作,劉老板抓住機會連續完成了幾張攝影。

像這樣的夫妻協作,相當有看頭啊。

「好了,天海小姐記得站穩一點!」向芊語在下面喊道,第一次參加有關于婚紗照的拍攝工作,她還是很開心的。

天海七明月現在距離自己很近,身上是百合花般的少女清香。

這種僅屬于青春少女的芳香飄在鼻腔上時,還是讓人忍不住屏住一小下呼吸。

由于剛才是側著抱著她,在她上樹的那一刻,還不小心踫了一下。

神原樂是想裝作啥都沒發生,天海七明月倒是毫不在意地主動提問︰

「剛才心動了?」

「沒有,完全沒有。」

「很舒服是吧?」

可惡,為什麼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女孩子能臉皮這麼厚?

要是換成九琉璃,早就開始臉紅了吧?

真的是小惡魔,太會磨人了。

但神原樂清楚,七明月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讓自己難堪,從而自己獲得愉悅的情緒。

換句話將,她就是喜歡看戲,看人出丑,亦或是看人在她的面前不好意思。

明明是個妹妹角色,為什麼會這麼有掌控欲?

等兩人往一旁的粗樹枝站了站,下面的攝影師看著鏡頭的畫面,忍不住說道︰「這個位置真的絕了,頭頂的綠葉陽光,左側樹干,枝丫身後是東京塔,裙擺在蔚藍的天空飛揚,而下面又是各式各樣的薔薇和月季」

另一個角度,文藝青年劉老板看到這一幕,嘴角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稍微再等一等,等會兒風一吹,太陽光透過葉隙落下,畫面會更加飽滿。」

兩個攝影師在下面等待得相當有耐心。

神原樂卻感覺自己是在受苦,因為樹枝僅能站一人的寬度,他必須得摟緊七明月的腰...

雖然嘴上說著沒什麼,可是真當摟上了她的細腰,看著她那張皎潔漂亮的臉蛋近在咫尺,感受著少女的氣息越來越清晰...

心跳不加速是不可能的。

自己真的是腦袋一熱,就中了她的陷阱,和她拍什麼婚紗照。

太荒唐了!

「樂。」天海七明月用細小的聲音在他面前喊道。

「怎麼了?又想逗我麼?」

「不是...你想知道七明月為什麼會那麼隨意答應拍一組婚紗照麼?」

「你從小很喜歡婚紗。」

「對,也不對。」

「什麼意思?」

「兩位,請再保持一下!」下方傳來聲音。

「抱緊一點。」

神原樂的腰,被她有意往自己那邊拉了一些,兩人靠得更近了

「七明月听到你的心跳了,說好的不動心?」

「這是正常反應。」

「嘴硬。」

「不過沒有關系,神原君會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慢慢變誠實的。」

神原樂看到了,看到了少女掩藏在那副平靜的、絕美的面孔下的微笑。

怎麼感覺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

而且她好像真的很開心...

......

「唉!慢點!」

神原太太牽著金毛犬可可,站在芝公園的入口處,一陣微風吹來,她的視線也隨之往離去的方向看去。

她忽然發現,前面的草地薔薇花叢邊,好像有許多人在圍觀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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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7 10:24 PM

第六十一章 七明月的婚紗(3)


「兄長,要是我等會兒從樹枝上面滑下去了,你會接住我的,對吧?」

「怎麼女生都會問這些問題。」

「鈴醬也問過?」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出來。」

「兩位!稍微,往外面一點點,那個角度的藍天更開闊一些。」

「好了,安心拍照。」

不知道是烏鴉嘴還是什麼的,在兩人跟隨攝影師的細心提示挪動步子的時候,天海七明月的鞋跟突然刮掉了樹皮的青苔,整個人失去了重心。

「小心!」下面有人在喊。

她的失衡幾乎是在片刻,神原樂嚇得趕緊死死拽住頭頂的樹枝,然後拉住她的手,將她從失衡的狀態拉回來。

「呼,還好還好。」向芊語在看到上方焦急的一幕,不由繃緊了心弦。

剛才可嚇個夠嗆。

如今見到兩人重新穩住了步子,也不禁放下心來,舒松口氣。

雖說他們距離地面的高度僅有一人多高,摔下來沒有生命危險,但摔傷這種事情是在所難免的。

他們婚紗店又是請人來拍的宣傳照,讓顧客受傷,這種事情傳出去,很跌名聲。

文藝青年劉老板在下面沖上方的兩人關切地喊道︰「沒事吧!」

「沒事!」神原樂回應了一聲。

劉老板皺著眉︰「要不,我們下來?」

重新站穩的天海七明月在這個時候卻回復道︰「不用。」

「為什麼?」神原樂問。

「剛才只是不小心。」

「要不,你們還是下來吧!」

劉老板雖然很希望多拍幾張這樣的宣傳圖一是為了滿足體內的文藝細胞,不拍漂亮不舒服,二是為了今後店里的生意。

但,是非輕重,他還分得清楚,所以他又對著上方的兩人,再三勸阻。

神原樂本想著順勢下來,可是天海七明月卻一直說著不用。

討論一番,一眾人還是決定繼續拍攝。

這是一組背對的姿勢,要求兩人側著頭,視線同時看向遙遠的藍天。

「看來剛才兄長沒有說謊。」

「你不是故意摔下去的吧?」

姿勢來到了下一組,要求抱著對方,額頭抵著額頭。

「七明月才沒有那麼傻,單純是腳滑...好了,神原君快抱緊一點,這可是婚紗照。」

神原樂只能說勉為其難地摟住她的細腰,那份細膩柔軟甚至能穿過婚紗,通過自己接觸的手掌,傳遞入心。

「頭呢?」

「別急...靠過來了。」神原樂只覺得像是吃了槍子一樣,僵硬地將額頭向她踫過去。

等額首相抵的那一刻,像是從少女鎖骨上飄來的淡淡氣息,再加上那一襲潔白的婚紗,不禁令人想入非非...

「摟緊一點,這可是婚紗照喔。」

神原樂只覺得自己尷尬,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來與她拍婚紗。

「七明月啊...你想逗我,也不用這樣吧...我們現在挨得,足夠近了。」

「哦?兄長不是說過,無論如何,也不會心動?」天海七明月這麼一說,又用一只手將他的腰往自己這邊一拉。

她身上的氣息越來越近,即便是神原樂自詡臉皮子厚,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兄長,你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咳咳...這是作為青少年的正常生理現象。」

「還‧在‧嘴‧硬。」天海七明月一字一頓。

「正常現象,正常現象」

他自己都說得有些不自信了。

「好的,麻煩二位了,接下來是接吻。」

「接吻?!」

喂喂,不用這麼離譜吧!

「神原桑不用擔心,是錯位的,電影里面的那種!你找準角度就行了。」

神原樂忍不住向下面的劉老板喊︰「能不能pass掉這個?錯位也不行啊。」

「兄長怕了?」

「我是怕被家里人看見。」

「婚紗都拍了,還怕被人看到接吻?」

其他好說,但這個,是真的不行。

還有,七明月你,為什麼敢這麼大膽啊?

就不怕被天海叔看到?

......

「怎麼這麼多人?」

神原太太牽動狗繩,讓可可從草坪上跑回自己的身邊。

她的視線一直鎖定在石板路前面的人群中。

神原太太扶著太陽帽,靠近了人群,並向一個在溜柴犬的老太太好奇問道︰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可和這只金毛柴犬會面,疑惑地望向對方。

老太太兩只手牽動狗繩,笑呵呵地說道︰「前面有人應該是要結婚了,正在那邊拍婚紗照。」

「婚紗照?好事啊...我看看。」

神原太太笑逐顏開,將頭頂的太陽帽稍微向上提了提,然後抬起下巴,向著那邊草坪看去。

貌似看不清那邊。

身旁多了一個能說話的人,老太太忍不住嘮起了嗑︰「今年的薔薇和月季花開得特別早也特別好,我看見那幫人很早就來到這地方了,早上人也不是太多,場面很清淨,那個穿婚紗的小姑娘還特別好看來著的...唉,也不知道我那快40歲的兒子,什麼時候能正經談個戀愛。」

「應該快了吧。」神原太太張望著視線,回答道老太太。

「欸...誰知道呢,為什麼不學一學前面的小夫妻?他們看起來像是剛成年就結婚了。」

「剛成年就結婚了?」神原太太很是驚訝。

「對啊,看起來特別年輕,現在這種年紀結婚的人,太少了。」

「這樣啊。」

有人在公園里結婚,雖然與自身並無關系,但听說新娘相當漂亮,神原太太多多少少還是想要看一眼這種新鮮事。

告別老太太,她稍微往前走了走,牽著可可站在了草地的邊緣。

神原太太向著前方張望,視線穿過一片薔薇和月季組成的花海,看向草地中間的那群像是婚紗店里的工作人員。

他們圍在一個古老的矮樹旁,立有兩個攝影支架,周邊站了幾個人。

下方樹蔭婆娑,些許陽光將葉子照得碧綠通透,沙沙作響。

無一例外,那些工作人員的視線都在向著樹的上方看去。

新人是在上面嗎?

神原太太很是好奇,發現視線被樹葉擋住,她又往右走了走。

視線平移,樹葉漸漸向右轉去。

終于,神原太太看見了樹的上方,一件潔白的婚紗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

這就是今天新人了吧。

神原太太笑了笑,想看一看所謂的新娘到底是有多漂亮。

可她越仔細看,本來還很開心的面容,就越發收斂了起來。

神原太太眉頭開始收緊,眼里開始透露出不解。

「阿...樂...?」

她有些不信邪,焦急地牽著可可又順著草坪往前走了走,等越過了花海,她這才真正看清楚樹上的兩人究竟是誰。

神原太太下意識地抬起一只手放在嘴巴旁,滿目詫異︰

「那邊拍婚紗的是...七明月...還有阿樂?」

神原太太的表情由高興到平靜到疑惑再到難以置信,只經歷了一分鐘的變換。

她半闔眼楮,再次向那邊仔細瞅了瞅,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亞麻色的頭發,以及自家兒子熟得不能再熟的側影。

沒錯了。

就是阿樂和七明月那倆孩子!

九琉璃在家,這是她確認過的事情,那前面的人就一定就是七明月。

結合之前阿鈴說的話,兩人出門的時間也能吻合上。

沒錯啊。

的確是兩人。

可,為什麼他們在拍婚紗照?!

不對勁。

一定是不對勁,肯定是今天自己出門的時間錯了。

要不然,為什麼阿樂和七明月會在一塊兒拍婚紗?

為什麼他們還站在樹上,一起摟著腰拍婚紗?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神原太太想不相信都沒有法子。

可,這才認識兩個星期吧,兩個人就結婚了?

這算是什麼樣的速度?

阿樂喜歡七明月?

可就算是喜歡,也不應該什麼都不說,就背著自己和天海茂典獨自結婚了啊。

神原太太忽然想起了兩人的年齡。

不不不,他們還沒成年,肯定還沒有結婚,只是來這里拍婚紗照。

雖然自家兒子能娶到七明月那樣文靜的姑娘也相當不錯。

可...

這事兒沒法說明白。

因為與天海家相處了好一段時間,所以神原太太對倆姐妹都相當了解,明白她們都是好孩子。

能娶她們其中任何一個做兒媳,都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

神原太太感覺信息量一時間有些大,自己必須好好緩一緩。

她將視線看向前方摟摟抱抱的兩人,片刻間,思緒萬千紛呈。

阿樂,還有七明月。

兩人,互相喜歡。

並約著一起出來,拍了婚紗照。

神原太太已經將兩人的相識,相處,再到互相接近全部腦補了出來,並逐漸理解他們是因為「從沒有接觸過的同齡異性」從而互生的好感。

兩孩子長得都俊,屬于是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又同處在一個屋檐下。

稍微看對了那麼一眼。

這麼近的距離,只要有一點吸引對方的地方,不摩擦出點什麼,還真說不過去?

阿鈴最近也一直在對說自己老哥想要談戀愛之類的話。

雖然戀愛對象是奇怪了點,但一想到七明月那丫頭會成為自己的兒媳。

還,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神原太太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暈。

她不是那種冥頑不靈的人,相反還很開明。

如果,是說如果,阿樂和七明月互相談了戀愛...

唉,不行,不想了。

強行拆散他們,他們一作氣,反而會鬧得這個新家不和諧。

這完全違背了自己和茂典結婚的初衷。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亂糟糟的。

兩個星期就玩起了結婚,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吧。

與茂典結婚的事情瞞著他們倆,事後想想,越來越覺得虧欠他們。

那會兒說要組成一個新家,腦袋一熱,就立即答應了。

倆孩子現在應該也是這種心理。

她能明白。

這事兒她得好好想想,怎麼給茂典說。

如果阿樂求著自己幫幫忙,自己或許會幫他?

不知道,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事兒。

神原太太又看了一眼樹上抱在一起的兩人,神情無奈地嘆了口氣。

等他們回來,再單獨找他們談談吧。

主要看看他們各自究竟是什麼態度。

神原太太沒有繼續散步的心情了,她搖著頭,牽著可可的狗繩,往來時的方向走回。

「走吧,先回家。」

......

「好,工作完成,辛苦二位了。」

听到下方傳來的聲音,神原樂松了口大氣,他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憋這麼久過。

「我剛才好像看見咱媽了。」

「兄長不要隨便支開話題。」

「要是真被家里面知道了我倆拍婚紗,他們會是什麼心情。」

天海七明月笑了起來︰「阿鈴肯定是不開心,姐姐肯定會好奇,伯母會覺得為難,至于爸爸——」

「怎麼?」神原樂追問。

「你猜。」

「我對天海叔了解不深,怎麼猜。」

「這就是兄長的事了。還有,在剛才的接觸中,兄長是百分之百的敗北。還嘴硬嗎?」

神原樂現在承認,七明月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魅力。

特別是她穿著婚紗,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美麗得不像是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夢幻少女。

但是對七明月服一次軟,就會次次服軟,然後就被她輕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間。

就算是倔著,也絕不能答應她。

「喜不喜歡七明月?」

「沒有,還是不會喜歡因為一包薯片就能計較一個星期的人。」

「兄長可真敢說,剛才是誰在七明月面前撲通撲通地心跳加速?」

「這不是喜歡,這是男生對于面對一位女生時,自然而然的反應。」

「可這不就是喜歡?兄長還是承認了好,從剛開始就偶爾看一眼七明月的鎖骨,很白對吧?光是開領的鎖骨都喜歡看,神原君只要承認,七明月完全可以給他看裙底下的光景。」

神原樂听得嘴角抽搐︰「一臉嫌棄地給我看?」

「原來~!兄長喜歡這種類型,」天海七明月五根縴細的手指擋在嘴上,流露出小驚訝的語氣,「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甚至還可以進階一下,白絲、黑絲,或者說是光腿,只要樂喜歡,都是可以的。」

她這玩笑開得...

神原樂是徹底無語了。

「我們才認識兩個星期吧...就算我天天給你做薯片炒飯,我們關系也沒有好到可以隨意開這種玩笑的地步吧?還來拍婚紗照。」

「覺得七明月是在倒貼兄長?兄長可不要誤會,七明月做這些只是為了讓他承認‘喜歡七明月’罷了。另外,我很喜歡兄長嘴硬的樣子,想看看他是不是能從頭硬到尾。」

感情,還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搞這麼多花樣,還真是在拿自己尋開心。

翻臉?

因為這種事情倒不至于翻臉。

欸...這輩子攤上了這麼一個小惡魔妹妹,真是倒霉。

不行,回去得去找九琉璃治治她,她最怕她姐姐了。

「兩位,可以下來了!」下面傳來聲音。

劉老板和另一位攝影師談起了今天拍的照片,兩人一致認為今天的圖片效果很好,拍攝得很成功,絕大部分歸功于天海七明月良好的模特天賦...知道怎麼迎合鏡頭,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有難以接近的氣質。

所謂上山容易,下山難,上下樹也是如此。

為了不讓樹上的公主殿下摔跤,好幾位女助理都到了樹下去看著。

這事仍要神原樂在上面協助——牽著她的手,輔助她拎著裙擺下去。

因為穿的是婚紗,所以下樹這項工作,難度還要上升一個檔次。

「兄長,抓穩了哦,七明月的性命可就在你的手上。」

「哪有這麼夸張。」

「七明月的手很軟嗎?」

「別開玩笑了。」

「說實話。」

「是軟。好了,快下去吧。」

「好,好,這樣踩著樹干慢慢下來。」

淺野前輩一邊指揮,一邊踩著古樹粗壯的樹根,抬頭向上方張開雙手。

等到天海七明月到達一個合適的位置,她趕緊上前去托住她的腰,並和另外一個女工作人員順著她的身體,將她慢慢放在下方。

天海七明月的高跟鞋踩在了一顆嵌入泥土,長滿青苔的大圓石上。

待到她重新站穩,向芊語趕緊跑過來朝婚紗狀態的天海七明月笑道︰「剛才的天海小姐真的是太漂亮了!還有,悄悄問一下...氣質是怎麼練出來的啊。」

「謝謝,至于氣質,首先要做的就是擁有自信。」

天海七明月用著平淡地語氣說著,神原樂從上方看著地面的樹根,一只手撐著樹干就直接跳了下來。

「這下拍攝完成了?」他站起身,拍手問道。

向芊語看了眼在另一頭和攝影師討論照片的舅舅,想了想說道︰「好像還有幾張天海小姐捧花站在薔薇叢里的相片。」

「那好,繼續吧。」

「好。」

神原樂剛跟著向芊語還沒邁出兩步,就听到了身後淺野小姐的驚呼聲。

「天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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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7 10:57 PM

第六十二章 另外...謝謝兄長


「神原桑,這是醫藥箱,冰塊房車里的冰箱中有。」向芊語站在房車的門口,向里面的神原樂喊道。

「謝謝了。」

向芊語向里面看了一眼,詢問道︰「天海小姐沒事吧?」

「沒事,就是崴了下右腳。」

「抱歉!」

向芊語「啪」的一聲雙手合十,閉上眼楮,一邊道歉,一邊十分誠懇地向他說道︰「非常抱歉啊,我們當時真的不知道那顆石頭有那麼滑,不小心讓天海小姐她受傷了。」

「沒事的,天海她自己也說了,不怪你們,是她自己沒有站穩。」

「要去醫院嗎?舅舅說他送你們過去。」

「看情況吧,反正你們有冰塊和塑料袋,我先處理一下,有需要再麻煩你們。」

「真的真的真的十分抱歉了!神原桑!」

神原樂笑了笑︰「不用在意。」

等到向芊語走後,神原樂將房車的門給關上,然後來到了里面,天海七明月的面前。

她端坐在床邊,一動不動,仍是那一襲潔白的婚紗。

她看著神原樂打開醫藥箱將里面的東西一一取出。

「為什麼剛才不在外面處理?」神原樂詢問道,他起身打開另一邊的冰箱,將里面冰塊裝進一個塑料袋里。

「兄長難道不知道少女的腳,不可以隨便可以給外人看?」

「給我就可以?」

冰袋加入礦泉水,將開口捏緊,在手中晃了晃。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在場貌似只有兄長一個人適合幫七明月處理崴腳的傷勢。」

天海七明月見他拿著冰袋走了過來,很自覺地抬起自己婚紗裙下的修長右腿,因為右腳腳踝散發著陣痛,所以她抬腿的動作也很緩慢。

神原樂有注意到她的動作。

大腿至小腿肚的柔滑曲線被白絲過膝襪所勾勒,雪白的材質下方隱隱有著一點兒肉色映出。

一只修長精致的小腳此刻在眼前看起來是那麼的顯眼。

少女架著雙腿,端正地坐在床邊,看向他。

「......」

「......」

「兄長怎麼不動?」

「什麼叫我不動了,不應該是你動嗎?高跟鞋和襪子,都是要脫下來的。」

「這樣啊,那好。」

神原樂本來以為她會在脫鞋這件事上為難自己,沒想到她卻意外的輕松答應了。

難道說,七明月其實是那種,看起來滿不在乎,其實是對自己身體非常珍惜的女孩子?

看著天海七明月將高跟鞋和過膝白絲襪一一脫下,一只赤果的腳丫出現在了眼前。

初生蓮花一般的淡粉小巧。

「看起來有點嚴重。」

神原樂拎著冰袋,放到了她腳踝處略微有些浮腫發紅的地方。

天海七明月大多數情況都是面無表情,一張俊俏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多余的表情。

「疼嗎?」神原樂先試著用冰袋接觸她紅腫的那塊區域。

「...有一點。」

「以前我打籃球的時候也崴過腳,我一跳,腳一落,順勢就向右邊滑去,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腳踝的韌帶上。那種拉扯撕裂的感覺記憶猶新,我還記得有那麼片刻,疼得我大腦發白,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兄長為什麼說這些?」

「哈哈,幫你找找認同感啊。」

天海七明月看著他蹲在自己面前,用冰袋貼著自己腳踝上的肌膚。

他的動作很熟練,也很細心,明顯不是第一次處理了。

冰袋絲絲涼涼的感觸,從腳踝處傳遞到了心里。

「妹妹醬...有沒有崴傷過?」

「有啊,還不止一次。都是我幫她處理,我背她去的醫院。」

「...」天海七明月的眼眸,盯著他看向自己右腳的關心。

「怎麼不說話了?」

「沒什麼,只是或多或少能理解一點點妹妹醬的心情。」

「七明月,你試著抬一下右腳。」

「...動不了。」

「貌似有點嚴重,我再幫你冰敷10分鐘,如果還是非常非常痛的話,恐怕要去一趟醫院了。」

......

「謝謝兄長。」

沉默了八分鐘的空氣,忽然被七明月打破了。

這不是能好好說謝謝麼?

神原樂在心里笑了笑,繼續扶著手上的冰袋子,貼上她那只縴細白皙的腳︰

「還沒結束呢,突然說謝謝做什麼?」

「兄長不找我聊天,我就只能主動找起話題了。」

「想聊天?可以說說,想聊些什麼。」

天海七明月先是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我發現兄長不是很喜歡生氣,作為兄長,其實大多數情況都可以變得嚴厲認真,及時阻止某些人的想法和行為。」

某些人,是指的自己吧。

神原樂︰「意思是,那種對妹妹很嚴厲的兄長?家人?」

「是的,爸爸對我姐姐都很嚴厲,大多數情況都會限制我們的行為。兄長為什麼不喜歡生氣?」

「作為兄長的生氣啊,其實以前也有過...」神原樂的語氣突然變得惆悵起來,「七明月你應該知道的,小女孩都有調皮的時候。」

「是在說鈴?」

「嗯...是在說她,你知道的,以前我們家境不好,晚餐吃得最好的,就是豆腐。我們那時候三個人擠在一個潮濕狹窄的疊間內,吃著同一碗菜,睡得也是同一床被子。」

「有這樣嗎?」

「有啊,我爸跑了不是什麼都沒給我們留,還有他留下的一屁股債務,我們一家三口得一邊生存,一邊還債,自然在住的方面,是能省就省。」

「那天是母親剛發完工資,家里幾個月努力湊出了50萬還款,本來我是想趁著接下來可以輕松一陣,拿剩下的錢買一餐肉,給媽和妹妹做一頓好吃的晚餐。」

「菜是做好了,可是因為阿鈴偷吃,菜被打翻了。」

「那時候肉價大概在一斤700左右,撿一天的瓶子能有個50円就算不錯了,那還是我偷偷攢起來,剩下的錢...看見鈴因為偷吃,不小心打翻了飯,我就沒忍住訓斥她。」

「我還記得她那時候攥著自己的衣角,在我面前低著頭,含著淚的樣子。」

「她那個時候也很孩子氣,丟下一句‘最討厭哥哥了!’後,就冒著雨,跑了出去。」

天海七明月耐心听著他說的故事,「兄長繼續說。」

神原樂繼續回憶︰

「當時雨下得很大,天空都是霧蒙蒙的,從下午放學回家,直到老媽打工到凌晨下班,我都沒有找到她...當時站在雨里,我撐著傘,听著砰砰砰的雨聲,一邊找,一邊焦急地想,要是我沒有那麼呵斥她,她是不是就不會賭氣跑出來了?」

「當時的新宿區相當不安穩,要是她在路上踫到壞人被抓走了怎麼辦?在哪個角落里跌倒了怎麼辦?」

「她可是我的妹妹,出生那天,從產房出來我還親眼看見她那又小又脆弱的樣子。」

「然後看著她慢慢學會了說話,學會了喊我哥哥,學會了走路,學會了抱著我哭。」

「我甚至回想起了我很久很久以前小時候犯的錯誤,那時候作為小孩子被父母打,心智還不成熟,心中賭氣想的就是‘明明可以好好說!我會改的!你們為什麼要打人?’...阿鈴大概就是抱著這種想法跑了出去。」

天海七明月點了點頭︰「很孩子氣的想法。」

「在雨里找了五個小時都找不到妹妹,鞋子和襪子被水浸潤得像是鉛塊一樣沉重,媽回來了之後,听見我說的,直接將東西摔在了家里,趕緊跟著一塊兒找,警察在那之後也跟著找。」

「心情是越找越著急,越找越著急,大概是在晚上的三四點吧,找了接近10個小時,我在隔壁澀谷區居民區的一處公園橋洞下面發現了她——那是我以前給她買過糖的公園。

「我看見她,頓時松了口氣。」

「她抱著腿,縮在一團,渾身被雨淋濕了透。」

「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抿著嘴,眼楮倔著流淚...她倔是倔,但看見我的第一眼還是抱了過來,一直在我耳邊對我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神原樂眼見冰袋里的冰塊化得差不多了,趕緊將水倒掉,然後又去冰箱取了一點冰,繼續給天海七明月敷腳。

「從那以後開始,我就沒有對她發過那種脾氣了。」

「一是因為我老爹在的時候,他喜歡喝酒,脾氣本就不好。我非常不喜歡那種人。」

「二是因為我意識到在這個單親家庭里,我不僅要作為兄長關照她,還要順便教育她一些事情,嚴厲訓斥不是唯一途徑,慢慢引導她改善才是正確的方法。」

天海七明月︰「怪不得兄長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縱容鈴。」

「有嗎?我也有換位思考過,要是我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家里突然多出了兩個哥哥,將我的姐姐搶走了一大半,我也會覺得難受。」

「那天淋雨的事情也的確是我的錯誤。」

天海七明月︰「兄長大可不必把自己的失誤看得那麼重,對于從小長大的兄妹,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鈴也犯過錯,你也不是不關心她。」

神原樂︰「在你們之間端平三碗水其實很難,畢竟我是想要多照顧你們一些,讓新家看起來是一個真正的家庭,但一照顧多了,又會莫名冷落了鈴。」

「所以這段時間,兄長的脾氣看起來會那麼好?」

「嗯。」神原樂沒有否認。

天海七明月突然笑了起來︰「要是鈴知道了今天婚紗的事情,又要不開心了。」

「她是有點兄控,可她畢竟是我妹妹,我也是遲早要成家立業的...總不能因為她吃醋,我就不談戀愛了吧。慢慢讓她適應,或者討厭我,應該會好一些。」

「兄長可不能這麼想,對于家人,無論如何,討厭都不是一件好事,到時候互不理會,難受的是兩方。」

「那就這麼放任下去?」

「鈴會成長的,再說了,兄長真的做得到讓鈴討厭自己?要是她突然帶了一個男朋友回家——」

「是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會祝福她的。」

「是麼,兄長的想法要更成熟一點。」

神原樂將冰袋從她略有些紅腫的腳踝上拿開,「再試著動一下?」

天海七明月按照他的提示,向上勾了勾小腳。

「還行麼?」

「能動了...不過肯定走不動路。」

神原樂看了眼她修長赤裸的右腿,又抬起視線,看向了仍是一身潔淨婚紗的少女︰「說起來,從崴腳開始,你就沒有喊過。」

「喊什麼?」

「喊疼啊。」

「七明月不喜歡說話。」

「你這絕對是假話。」

「兄長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是七明月從不說謊。」

「嗯,你說的都對。」

神原樂抓起了一旁的醫用繃帶,準備幫她固定一下,抓上了她的足掌。

軟軟的感覺。

「嗯...」

「別故意發出奇怪的聲音啊!」

本來還有點害羞的天海七明月表情又重歸平靜,明顯是有意偽造的。

「兄長真無趣。」

「不過抓上了一個女孩子的腳,可意味著很多事情,在古代,無論是在日本亦或是中國,女人的腳都是羞于談論的性話題。至于給別的男人看,更是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

「何以見得?」

天海七明月用清麗的中文,平淡如水地回復道︰「出軌、插足、小蹄子...諸如此類都是有關于足的...」

「等等!怎麼說些奇怪的詞。」

「這說明少女的腳,地位非常特殊。」

在說話的過程中,神原樂給她綁好了腳踝。

「沒想到兄長捆綁的技術也很好,沒有任何一點不適。」天海七明月看了一眼。

捆綁?

算了,七明月本來就是很奇怪的性格。

不要和她太過于糾結某些細節。

「接下來你的婚紗要脫吧?我去讓向小姐過來幫你。」

「不,不用去喊她。」

神原樂不解。

「我不喜歡其他人看我換衣服。」

「但是你腳崴了,婚紗又是特別難脫的衣服。」

「兄長你來幫我拉一下後背的拉鏈就行了,其他我自己來。」

事到如今,貌似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個房車的床很小,坐在床邊也只能勉強挺直腰桿,神原樂來到了天海七明月的身後,看著她背上有些出來的肌膚,他伸手去拉下拉鏈。

少女潔白無瑕的背便出現在了視線里,背部的線條猶如畫筆勾勒般流暢,脊梁挺直,中間有一道小小的淺印從脖子再到腰部。細腰的柔軟弧線向著前方彎去,只看得到她小肚子側面白皙光滑的肌膚。

因為衣服被拉開,變得松散的緣故,她肩膀上的衣服也向下滑了一些,顯出沒有任何多余脂肪的細肩。

從神原樂的視角來看,她的肩膀比想象中的還要嬌小很多。

「兄長可以出去了。」

「嗯,那好。」

......

七明月脫婚紗再穿衣服,大概花費了十多分鐘,期間神原樂守在房車外面,默默看著芝公園成片的薔薇和月季。

粉與紅的色彩交相輝映,隱約夾著的香氣乘著微風撲鼻而來。

向芊語和她的舅舅過來關心地問了兩聲,神原樂都以「她沒事」,「不用太過擔心」回應。

劉老板是個文藝青年,也知道這件事情上是自己是要承擔責任的,他誠懇地道著歉,並提出了補償...這組婚紗照他本來就是要給兩人報酬的,再加上不小心導致了天海小姐中途崴腳。

所以就額外拿了10萬円交給兩人。

天海七明月換好了衣服,兩人坐上了劉老板的吉普車。

一路到了白金高輪站的附近,這段路實在是擁擠,待在這兒起碼要等一個半小時,神原樂就商議著先下車,這段路直接走回去。

「七明月怎麼走?」

「我背你啊,不願意?」

「並不是。」天海七明月的回答,停頓了一秒。

「那就出發,回去早點休息也好。」

打開車門,神原樂站在了車輛擁擠的公路上,彎腰。

天海七明月坐在車內,看著他的背影,略微躊躇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挪到了他的背上,雙手挽上他的脖子。

神原樂雙手夾住她放在自己腰側的大腿,一個起身,就將少女背了起來。

「今天實在是抱歉了,神原桑,天海小姐。」向小姐也下了車一再向著兩人道歉。

「哈哈,都說沒事了。」

「如果有需要的話,請再聯系我們,神原君在line上向我說一聲就好。」

「嗯,我記住了。」

禮貌告別了兩人,神原樂背著天海七明月走過車輛之間的間隙,來到了路邊。

因為她是那種獨特到亮眼的美少女,所以在人流交錯的大街上,會有不少目光向她看來。

天海七明月攀在他的背上,他走動的每一步路,都會有些許震動傳達而來。

這種體會很奇妙,好像是將自身全部托付給了身下的人去行走,看著他的移動,好像自己也是輕飄飄的。

「可以不用抱那麼緊。」神原樂看了眼她抱住自己脖子的雙手。

天海七明月將他放開了一些,動作顯得有些拘束,可在語言上,仍是那一副口吻︰「兄長有沒有發現,有好多人都在看我們,還有些男生眼神很羨慕。」

「誰讓你長那麼漂亮。還有,不要貼那麼近。」

「重嗎?」天海七明月在他的肩膀稍稍側頭,俯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

「比我想象得要輕上許多。」

「兄長除了不擅長應付女孩子以外,相當的可靠。」

「不擅長應付的,只有你啊。」

隨著她在背後的貼近,背著她,走在街頭的神原樂聞到了像是從她脖頸上傳達而來的沉醉香氣。

天海七明月看了他的脖子好一陣,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

「兄長...」

「怎麼?」

「你的左肩,是不是有一顆紅痣?」

神原樂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天海七明月停滯了片刻,而後回答道︰

「之前你肩膀無意間露來的時候,我看到的。」

天海七明月在這接下來的時間,似乎是有意向他貼近,將身上的氣息都壓在了他的背上。

神原樂倒沒怎麼在意她的這個動作,只認為她是累了,想靠著休息一下。

至于她所說的...

自己有光著膀子洗澡出來?

因為家里多了兩個女孩子,自己洗澡都收斂了很多,一般都會穿個T恤什麼的再從浴室里出來。

最近有嗎?

沒有啊。

在這之後,天海七明月在他的背上都沒有說話了。

神原樂一路將她背過街區,背過小路,來到公寓樓,又背著她上了電梯。

在電梯到達十六樓,兩人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天海七明月在他的後背上說道︰

「兄長放七明月下來吧。」

「怕被鈴看見?」

「嗯,七明月現在與她可是‘情敵’的關系。」

「什麼情敵?就算是妹妹之間的爭風吃醋...你這個比喻也太奇怪了一點吧。」

「事實就是如此。另外...」

天海七明月抬起了自己的眼眸,她一身碧綠色的連衣裙,站在公寓廊道上的她,亞麻色的長發恰好被遠處吹來的海風拂起。

猶如櫻花般美麗的少女,那平靜精致的臉蛋,在左肩陽光的輝映下,閃耀著光。

「謝謝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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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8 05:45 PM

第六十三章 事件...逐漸走向不可控的方向?!


「鈴醬,鈴醬,周五錄制廣播劇的時候,氛圍好好啊。」

家中的沙發上,神原鈴抱著手機,嘴里叼著棒棒糖,耳機里,放著時下網上最為流行歌曲。

在家里只穿短褲的她,翹著雙腿,正悠閑地享受著周六難有的假期生活,與同桌兼好友兼同事的甜乃醬聊著天。

聊天的內容,無非就是有關于動畫廣播劇錄制的事情。

一般情況下,周四周五她都會听從事務所的安排,去錄制完周六周日的動畫宣傳廣播劇,也就是按照劇本,沒有畫面地向大家放送聲音。

類似于聲優電台。

另外還回附帶上一些與同動畫主角聲優的茶會聊天。

說一些【本週的趣事】、【錄製節目時的趣事】,以及經典的【讀者來信】。

這些東西听起來是真的無聊啊!

至少神原鈴就是這麼想的。

比如這周放送的【本週趣事】,根本就是上周提前錄制好的好不好!

這是欺騙觀眾,活脫脫地欺騙觀眾。

至于【錄製節目時的趣事】,拜托,真的很難和前輩說上話的,好不好,話題都是硬湊出來的。

【讀者來信】就更加爛俗了——「我想當聲優,請問應該怎麼做。」;「我被交往的女朋友甩了,希望能得到xx桑的安慰」,「替我轉播一下,我喜歡xx桑,請和我交往吧。」

可惡!這里不是情感電台啊喂!

不過廣播劇嘛,就是讓各個聲優有露面的機會,還可以借著動漫角色往上攀升一波熱度。

不去也是不行噠。

如果遇到了大方的制作人、輕小說作者,沒準還能請她們一堆人吃個飯呢!

可惜了,神原鈴遇到的輕小說作家都是死宅,抱有「作品大賣,和美少女聲優結婚」這類夢想的死宅。

最近還好,前陣子居然還有某些輕小說作者大叔看自己是小聲優,單獨約自己出去吃飯!

不管初衷是不是好的,拜托,她現在也才十五歲好不好。

這是犯罪,絕對的犯罪。

神原鈴腦海里快速想著這些對工作吐槽,手指敲擊手機屏幕回復道︰

「甜乃醬喜歡那種氛圍嗎?」

「對啊,大家臉上都是笑著的,還一起聊著天,我也想和前輩們聊幾句,可是總找不到話題。」

可憐的甜乃醬啊,完全不知道前輩們的門門道道。

那可是【沒有話題也要找話題硬湊上去】的地獄!

一群女人聚在一起,絕對沒有好事情。

明明甜乃和自己是同期,年齡也差不多,但為什麼會這麼天真呢?

神原鈴無聊地捏著自己的臉,陷入了思考。

咔嚓一聲。

門打開的聲音。

神原鈴看到了從玄關跑進來的可可,還有緊隨而來的神原太太。

她取下太陽帽,掛在進客廳入口的衣架上。

隨手向甜乃回復一句「我媽回來了」,神原鈴摘下耳機,盤腿坐了起來,雙手抓過一個胡蘿卜布偶放在自己的肚子前︰

「媽你不是散步去了?」

「嗯,散步去了。」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沒什麼好看的,自然就回來了...」神原太太看了眼女兒,想起了之前公園的事,有些不大想說話,「我先回臥室坐坐去。」

「哦,這樣啊。」

神原鈴親眼看著自家老媽走回了臥室。

這才出去還沒四十分鐘吧。

為什麼會莫名察覺到老媽有點郁悶?

是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神原鈴開始想象事情的緣由,是超市的折扣雞蛋被搶購完了,還是上電車恰好就慢了那麼一秒?

管他呢!

神原鈴一拍腦袋,回到了沒心沒肺的狀態,又重新躺回了沙發,繼續听歌刷手機。

她想明白了,這種事情她想不明白。

等自己老哥回來,讓他去問問老媽就好。

反正老媽從來都只會對哥說那些糟心事,從來不對自己說。

大概過了半小時,天海九琉璃從臥室出來了一趟,詢問怎麼沒有看到七明月和神原樂。

神原鈴在看手機里的電視劇,就沒怎麼留心,以母親出門之前的回答,隨口回復了九琉璃。

「這樣啊。」九琉璃點點頭,也沒有懷疑什麼,取了一點水喝,又回了臥室。

又過了一小時,臨近中午十二點。

天海九琉璃再次從臥室走了出來,看見臥室里還是只有神原鈴一人︰

「他們還沒有回來嗎?都快三四個小時了。」

「那兩個人啊,他們應該...」

三四個小時?!

神原鈴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她趕緊將手里屏幕里的電視劇暫停。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七明月和老哥貌似是相隔不久,就紛紛出了門。

一個好像說是買書,一個好像說是看看今天早上有沒有什麼新鮮的菜。

買書回來的晚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老哥買個菜,花費了將近三四個小時?!

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不過嘛...換做以前她還會著急一下,現在她一點也不著急,也不應該著急。

親妹妹可是我!

兩個人出去一趟,難不成還能結婚?

完全不需要擔心。

不對,臭老哥結婚關我什麼事...把他送出去才好呢!

「鈴醬?」天海九琉璃看見她的表情,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抱著胡蘿卜抱枕鼓臉嘟氣,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麼。

「九琉璃安心啦,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的。」神原鈴直接抓過了茶幾上放的香蕉,隨手撥開吃掉。

天海九琉璃剛想要說話,玄關的門就被打開了。

「哦。」

神原鈴吃著香蕉,從客廳往玄關瞅了一眼,自信滿滿地說道︰「你看,我說的吧,他們回來了。」

「我看看去。」

天海九琉璃走出客廳,來到玄關,看見神原樂攙扶著的天海七明月。

她一只手拿著自己給她買的高跟鞋,右腳很明顯的綁了繃帶。

「七明月你這是崴腳了?」

「不愧是姐姐,一眼就看出來了。」

「怎麼回事?不要緊吧。」天海九琉璃關切地抬頭,目光迎向妹妹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龐。

「......」

天海七明月沒有回答,只是略帶有些俏皮地朝姐姐眨了眨眼。

「你啊...」

天海九琉璃當然知道她這是在向自己說沒有事情,不用擔心。

可妹妹的話大多數情況是不用信的,因為她經常會不想讓自己擔心,故意將事情往小了說。

天海九琉璃又只能將目光放到神原樂的身上。

「沒事,」神原樂解釋道,「她只是在公園走路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塊光滑的石頭上,鞋一歪,腳跟著一起歪,就造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不嚴重吧?」

「不是太嚴重,但至少兩個星期都不能走路了,傷口我幫她處理了一下,現在是沒那麼痛了。」

「麻煩哥哥了。」

「姐姐記得背七明月上學。」

「我倒是不介意,但這樣真的好嗎?算了,先不談這個,你們快進屋吧,先坐下休息。」

天海九琉璃彎下腰,幫著妹妹脫下鞋子,然後又彎下腰直接背上了她。

天海七明月摟上姐姐的脖子,直接把自己的臉使勁往她的臉上蹭,

兩名少女臉頰上的細肉擠在一團。

「姐姐好軟~今天噴了什麼香水?」

「在家里噴什麼香水,好了好了,別調皮。」

天海七明月似乎是相當喜歡她的姐姐,不斷在她的背後,向前蹭著她的臉。

也對啊,畢竟是雙胞胎,互相蹭應該都會很舒服。

神原樂雖然很想從正面看兩個雙胞胎貼在一塊兒的樣子,但從後方,觀察兩位有著亞麻色長發的少女背影,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再一聯想她倆是自己的妹妹,還叫自己兄長,哥哥,這種感覺似乎就變得更加強盛許多。

神原樂微笑了一下,順手將七明月還殘留有些許香氣的高跟鞋放進了鞋櫃里。

「七明月受傷了?」

看見九琉璃將七明月放在那張幾乎是專屬的右側單人沙發上,神原鈴也沒了什麼繼續玩手機的心情。

雖然她們倆是莫名多出來的兩個姐姐,並且自己與她們還沒有太過熟絡。

但在受傷的這件事上,作為天使的自己,表示一下關心還是沒有問題的。

「崴腳了,哥哥說至少要兩個星期才能恢復。」天海九琉璃解釋道。

‘哥哥...?’

從天海九琉璃嘴里說出來的親切稱呼,讓神原鈴有點不太適應。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明明七明月也兄長兄長地喊,還那麼隨意。

為什麼一換到九琉璃,就有點膈應?

哥哥貌似自己小學的時候才那麼喊他。

不對不對!神原鈴!

說好了要一起迎接這個新家...怎麼總是往奇怪的地方想!

天海七明月將目光落到長沙發的神原鈴身上︰「妹妹醬是在關心姐姐嗎?」

「嗯...嗯...」

為什麼她會忽然覺得七明月的這句話,像是在挑釁自己?

雖然被其他女人喊妹妹很氣憤,可這就是事實...沒辦法的事情。

誰讓自己比她們小三個月!

「是,是啊,七明月姐姐。」

「謝謝妹妹醬關心。」

「沒、沒事,這是應該的關心...」

神原鈴看到了隨後進來的神原樂,少女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空空如也的雙手。

沒有菜。

不對勁,不是說買菜去了?

菜呢?!

再一回頭,七明月身上,也沒有書。

一個沒買書,一個沒買菜,中途七明月的腳還崴了...這兩人,究竟干什麼去了?

難道說是偷偷跑出去玩兒了?

老哥居然單獨帶著七明月——一個剛認識兩個星期的義妹出去玩,也不叫上我?!

明明說好不生氣的,可神原鈴在看向神原樂的時候,又有點賭氣了。

......

不對勁,神原樂剛走到客廳,就感到有點不對勁。

似乎是有一股氣場在中間醞釀,而這股怨念最深的,就來自于盤著大白腿,穿著居家T恤坐在沙發上的神原鈴。

她剛才似乎是有意看了七明月一眼。

不會又吃醋了吧?

正當神原樂這麼想著時候,神原鈴穿上拖鞋,下了沙發,直接當著倆姐妹的面,硬生生將神原樂拽進了里面的走廊。

「......」

「是不是帶著七明月出去玩兒了?為什麼不帶我?為什麼九琉璃也沒有帶上?」神原鈴一連發出了三個疑問。

「阿鈴,你先別著急,我和她可沒那麼熟。」

「那你們干什麼去了?為什麼要瞞著我?還騙我說是去買菜」

神原樂忽然察覺她的語氣有點委屈,連忙解釋︰「買菜是真的,可是半路上,情況有變。」

神原樂原本回家,是打算去順路買點菜。

可是七明月一崴腳,自己又著急將她送回家,這件事直接給忘了。

「突發狀況」神原鈴抬頭︰「因為七明月突然崴腳了?」

「嗯,你知道的吧,我和她差不多時間出去,書店和超市也順路,我就和她一塊兒走咯。」

「那她的腳也是你幫她包扎的?」

「不然呢,她一個人,附近又沒有什麼熟識的照料,我就自然就——」

「你是不是還摸了她的腳?」

「幫忙包扎啊,在所難免的。」

「居然...還摸了腳!」

「不會又吃醋了吧?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兄控?」

神原鈴先是一愣,然後雙手抱胸,紅著臉別向一旁︰「天天吃醋天天吃醋,老哥你就只會問這一句!誰會吃你的醋啊...就算是妹妹之間的也完全不會...沒錯!完全不會!我也絕對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兄控。」

神原鈴的語氣越說越低落。

神原樂不會把自己看得太重,但他清楚,自己與阿鈴相處十幾年,自己在她心里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阿鈴...」

神原鈴打斷了他,別著小臉說道︰「我知道現在兄長有了三個妹妹,老媽又拜托你多關照她們一點,分身乏術也是再所難免的。」

「你知道就好。」神原樂松了口氣。

「但是!這也不代表我會服輸!」神原鈴突然扭過了頭,半抿著唇,臉蛋的神態就像是小時候那樣倔強。

「???」

「本來還打算和七明月還有九琉璃友好相處的,現在是不可能了!」

這情況怎麼突然就急轉直下了?!

「當然,我只是單純不喜歡她們,和老哥你一點關系也沒有,也絕對不是因為老哥你才那麼做!」

神原樂忍不住問︰「傲嬌?」

「誰、誰是傲嬌啊!你才是傲嬌!你全家都是傲嬌!」

被揭穿面目的神原鈴面子掛不住了,繽紫色的眼楮飄忽躲閃,最後氣呼呼地拋下完這句話,踢著拖鞋,一邊都囔,一邊走回了客廳。

在快要走出的時候,還回頭來,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略!」

神原樂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完蛋了,以前那個會撒嬌賣萌的阿鈴沒有了。

神原樂剛想搖頭,邁開步子去客廳,後面主臥室的門又被打開了。

神原太太從門縫間探出腦袋,向他招著手︰「阿樂,你過來。」

「怎麼了?」神原樂只好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到母親跟前。

神原太太向客廳里探了探頭,卻認沒其他人後,看向他,

她盯了神原樂一陣,嘆了口氣,說道︰

「這件事情,從回家之後,我就想了很久。」

「什麼事情想了很久?」

神原太太不知是沒听到神原樂說的話,還是沒在意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

「回來之後,我就想了很久,也糾結很久...我想起我這十幾年來虧待你們的日子,想起我因為害怕你們倆拒絕,就直接再婚的事情...阿鈴那孩子我虧欠得很多,而虧欠得最多的,其實還是阿樂你。」

「...?媽你在說什麼?這些都是老事情了,沒必要再拿出來說了。」

神原太太伸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地朝他說道︰「雖然你天海叔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但只要你想,七明月那丫頭也同意,我就單方面的支持你們!你們交往的事情,我同意了!」

「???」

「怎麼?有媽的支持你還不開心嗎?要我說啊,你能娶到七明月那孩子,其實很不錯了。」神原太太笑了起來。

「不是,媽,你究竟在說什麼?」

神原太太以古怪的眼神瞅了他一眼︰「還在給我揣著明白裝糊涂、藏著掖著是吧,你和七明月那孩子都拍婚紗照,摟著抱著在一塊兒了,我還猜不到你們的小心思?」

神原樂大腦被這巨大的信息沖擊了半晌,媽知道了?拍婚紗被看見了?以為我在和七明月談戀愛??還同意了???

「我——」

「媽明白,你們兩個人都是年輕人,雖說相處時間短了點,但互生好感也是正常的,七明月那麼漂亮,哪個小男生不喜歡...你偷偷告訴媽,你和她們倆姐妹是不是早就認識了?兩個星期進展到她願意與你拍婚紗這種地步,還是有點太短了。」

「不是,我其實——」

「不是?其實?別告訴媽,你同時喜歡她們兩個,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

行吧...媽你開心就好。

還是等她冷靜幾分鐘,再解釋清楚這件事好了。

神原樂任由她對自己念叼幾分鐘,而後才開始解釋清楚。

老媽聽到後還是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比真金還真。」

「就...只是七明月那丫頭要求你拍個婚紗?」

「不然?媽,哪有相處這麼短的時間就直接拍婚紗照的。」

「行吧,還蠻可惜。」

「這有啥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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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8 06:26 PM

第六十四章 新的一周,貌似遇到了某些不友好的事情


【狀態查詢】

【花札·貳·榊原鈴】

【進度:8700/500000】

【等級:0/50級】

神原樂在課堂上轉著橡皮,一遍又一遍審視著屬于阿鈴的這個通行證。

兩個星期了,這等級是一級都沒有漲。

除了每天給阿鈴送水250積分可以拿到手,其他的日常任務一動不動,完成更是天方夜譚。

至于那些周常...除了自己好不容易喊她陪自己出去丟了一回垃圾,拿到手3000積分以外,就再沒了其他動靜。

目前花札貳獲利︰87000。

這都月末了,【花札·貳】才8700積分!

他開始懷疑,為什麼自己要花上50萬円解鎖這樣東西。

亦或者說,除了自己以外的花札,還有什麼用?

完全就是賠本買賣。

可惜了那5級解鎖的屬性探測器了。

等等。

神原樂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橡皮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想到了一個人,天海九琉璃。

自己貌似也有解鎖天海九琉璃通行證的資格啊!

雖然喂飯一起洗澡什麼的任務不可能,但倒垃圾,還有周常的跑步,她肯定是能陪自己一起完成。

周常任務一個3000積分。

目前有洗澡、跑步25公里、洗衣服、打掃家務、丟垃圾一共五個任務。

除去洗澡,一個星期能獲得12000積分。

換算成日元也就是12萬円。

光是周常就有12000積分,更別提一次30000積分的月常任務了!

一個月,稍微努點力,完全可以拿到那個屬性探測器和左右互搏術。

——雖說沒啥用吧,但拿到了總比沒有好。

到時候沒準自己學會了一心二用,拓展了更好的用法也有可能啊。

這個月快要結束了,再開一次花札是不可能了,那又得花50萬。

對不起了,阿鈴的花札。

下個月我只能將50萬円花在九琉璃的花札上了!

雖然現在有了天海律師的加入,家底殷實,但他神原樂堅定地認為——錢,還是要累積到自己手里好。

能看到銀行卡余額後多出幾個零,心都要踏實許多。

「下課。」

歷史老師結束下午的最後一節,充滿困意的空氣瞬間得到釋放,教室不到片刻便滿是學生討論的嘈雜聲。

掃地、回家、聊天...氣氛瞬間變得熱鬧了起來。

這持續一周以來的壓抑學習環境顯然讓大家也不好受。

神原樂忽然想起上輩子,自己老爸提著公文包滿臉疲憊下班的樣子。

那張暗寂的臉,就差把對人生的厭倦寫在了上面。

神原樂討厭那樣的生活,無論日子是否平淡,人生永遠都應該度上一層亮麗的顏色。

愛情,夢想,青春,這都是值得去努力追求的事物。

當然,追求這些也要有一定資本——努力,勤奮,向上,樂于助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弓道,跑步都是他目前在培養的愛好。

眼下,就先看看能不能盡量多屯一點錢,未雨綢繆,然後等兩天後的月測結束,試著談一個戀愛。

還是早點去家庭餐廳,幫三個妹妹們補習功課。

這周五就要月測了,不抓緊點時間不行。

「神原,我和西島先走了!」

「嗯,回見。」

神原樂收拾著今天的書包和功課,班長水上愛走了過來。

「神原同學...現在沒有事情吧?」

「更正,現在的神原同學忙著離開學校。」神原樂將書包拉上,抬頭看向了面前短頭發,發梢有點天然卷的班長,「有事找我?」

水上愛近距離看清楚他的臉時,明顯愣了一秒。

「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覺得神原同學好像變了許多。」

最近周圍的人都在說自己變了許多,這魅力從8到9所提升的水準,究竟有多大?

「班長大人還是說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吧。」

「神原同學,剛才不是不願意嗎?」

「不是不願意,只是我不理解為什麼班長唯獨找上了我。」

水上愛的聲音小了許多;「因為,現在教室里只有神原同學好說話些。」

神原樂回頭看了一眼班里以[山浦]為核心的五人小團體。

那是光鮮亮麗的現充聚集地。

「嗯,這的確是一個理由...所以,說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時間不太長就行。」

「是這樣的,辻本老師說,地理教室有十幾張桌子廢棄不用了,拜托我找幾個同學幫他搬一下。」

「搬到哪里?」

「到教學樓最下面的樓梯間就可以了,我一個人不太行。」

「那走吧。」

「欸?!不找其他人了嗎?」

「不用,我們和那幾個都說不上話,請他們幫忙只能為難自己。」

......

「這是最後一個。」神原樂將斷了腳的桌子反放在了另一個書桌上。

「謝謝神原君。」水上愛雙手交疊在裙擺前,小臉有些不大好意思,「本來還說自己多搬一些的,結果全是...」

「地理教室在三樓,你抱下來太吃力了,我也就多走幾趟路的事。」

神原樂看了看面前的一大堆桌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嗎?」

「沒、沒有了,真的很謝謝神原君。」

神原同學很熱心啊。

人也挺帥的。

水上愛在後面望著他的背影,感謝的同時,心里想著是不是應該買一瓶飲料作為回報?

讓人家幫了忙,什麼都不表示好像不怎麼合適。

「那個...神原君現在是不是要回家了?」水上愛猶豫了一陣,還是用弱弱的聲音向他詢問道。

「差不多吧。」神原樂忽然覺得班長大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小,原來她是那種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兒?

「神原君去哪里?」

「白金高輪。」

「白金高輪啊...原來神原君家里這麼有錢麼。」水上愛喃喃地說,而後又抬起頭來向他說道,「那要一塊兒回家麼,正好順路。」

「......」

神原樂沒听錯吧,班長主動邀請自己一塊兒回家?

見到對方沉默好幾秒沒答應,意識到自己這麼說容易被誤解的水上愛,慌忙解釋道︰

「神原君不要多想,只是我想感謝一下你剛才幫的忙,想買一瓶飲料或者什麼吃的,報答一下你。」

原來是這樣。

對于水上愛一瓶飲料之類的報答,他覺得還是接受比較好,因為這樣會讓對方更加安心一些。

雖然他不怎麼在意,順手幫個忙而已。

「行吧,一起回去,等我回教室把書包拿上。」

水上愛笑了起來︰「好的,我也在手機上通知一下辻本老師,告訴他桌子搬好了。」

水上愛作為新班級的班長,其實相當為難。

大家都是剛從國中升上來的學生,互不認識。不僅名字需要記,樣子和性格也要記。

作為班長,讓不認識的同學來幫一下忙,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沒準還會得到反感的情緒。

大多數班長都是夾在學生和老師兩方中間,難以討好。

所以一般在一個班級里,需要那種有魄力的學生來擔任這個職務,這樣子才能壓得住班級里某些抱團的小團體。

水上愛算是一個很普通,卻又有點兒小勇敢的女生。

畢竟當時宮阪老師在講台上詢問有誰願意出任班長的時候,只有她舉了手。

在教室取了書包,兩人在校門口踫面。

水上愛貌似是跑過來的,小臉有些泛起櫻紅,看到神原樂站在校門口等她,便停下了腳步,一只手拍著胸口,彎腰歇氣。

「抱、抱歉我慢了一點兒。」

神原樂收起手機,挎著單肩包看向她︰「班長其實不用那麼著急。」

「沒關系,我想的是不能讓神原君等太久了。」水上愛的聲音放得很小,會不禁讓人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在向自己說話。

「走吧。」

「哦,好的。」水上愛提著小書包,趕緊跟在了神原樂的身旁。

明德義塾的校外坡道,有一片成排的銀杏並木道。此時正值四月末旬,滿眼望去盡是蔭綠。一條筆直的水泥坡道向下延伸,直至視線盡頭的城市建築群。

那里能看見成片的房屋以及電線桿,再往遠眺望一點,還能看到落坐于坡道左側的東京塔。坡道上方,遠處的白雲在天際線上泛出微光,乍一眼看過去,還能在雲朵的弓型裂縫間看到些許晴朗的光線。

一只迷途的海鷗站在銀杏樹枝頭,純白的身體前後微抬,脖子無規律地搖動,墨色的眼楮,看向了下方突然停住腳步的一人。

神原樂忽然停下了腳步。

前方,穿著其他學校校服的三男一女圍住了另外一個抱著書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縮著身體背靠著樹,使勁抱著自己懷里的書,眼鏡滑到了鼻梁,身上的西式校服也顯得有些凌亂。

那三個男生,一個女生,正一邊笑著,一邊對那個女孩子說著什麼奇怪的話,臉上帶著嘲弄和戲謔,讓那看起來本就嬌弱的女生,更顯得無助了一些。

又是這種事情。

神原樂皺著眉仔細看了一眼,他發現自己居然還認識那個女生。

是七明月文學部里的那個唯一成員,小林夕月。

那個總是用一臉希冀眼神望著自己,詢問「是來入部的嗎?」那個文弱女生。

「他們...」水上愛完全看不過去,她剛想上前,卻發現神原樂已經走過了自己的身旁,「神原君?」

「小林醬,剛才島可是在向你表白啊,他那麼帥氣的男生,你不會不接受吧?」其中一個打有耳墜的女生滿臉堆著笑,抱著一個男生的胳膊,她身上的校服綁在了腰上,上半身只留有一件白襯衫。

「快接受了吧。」

「抱...抱歉...我不能——」小林夕月低垂著眉目,聲音已經小到了最底端,身體像是小兔子一樣微微顫抖。

「哈——?!你在說啥?你不喜歡我大哥?」一個燙了卷發的家伙立刻抬高了聲調,一只手撐在了她身後的樹干上。

「欸,別這麼粗魯,表白可是很文雅的事情。」

「哈哈,好像是對啊!」

另外一個寸頭男生眯著眼楮,將一束鮮花放到了小林夕月的眼前,一邊晃悠,一邊說道︰「我大哥可是為了見你,特意給你準備了這束玫瑰的好不好,要珍惜啊,多少女生可是求都求不來的。」

「我告訴你,我大哥在都立富丘可是——嗯?!你誰啊?」

小林夕月抬起眉目,她好像認識前面擋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神原同學?」

神原樂伸手擋在寸頭男的面前,向下瞅了一眼,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玫瑰,反手就甩到了路邊。

「哦喂!特咩!」寸頭男愕然地親眼看著剛還在自己手里的玫瑰花被甩飛在了地上,他再回過頭,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猴子一樣,盯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神原樂。

神原樂迎向他的目光,並掃了其余三人一眼︰

「你們幾個,不覺得過分了嗎?」

「跟你這家伙沒有什麼關系吧!」耳墜女抱著島的胳膊,不屑地沖他撇了撇嘴。

「就是啊,多管閑事是不是?!」另外一個卷發男說道。

「等等,」站在後面,一直沒說話的島笑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我明白了,你小子是在學英雄救美。」

卷發男連忙嘻嘻哈哈地笑著附和︰「英雄救美?!再來一段什麼三腳貓的跆拳道、柔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我們全部打趴下,獲得你身後那個還算漂亮的小女生的好感,是不是?!」

「噗...」

「哈哈哈!」

「哈哈哈!!」

耳墜女兜著嘴,笑了起來,寸頭男人笑了起來,大家都趕緊跟著放聲大笑。

水上愛在旁邊看得有些擔心,等會兒不會打起來吧

站在最前面的寸頭男,歪過腦袋,一邊轉動手腕,一邊看向側面的地板,嘴里輕哼著嘲弄的笑︰

「要我說啊,現實,可沒有那麼多,門門道道的東西——!!」

話音未落,寸頭男捏起拳頭就是一招自下而上的勾拳從側面攻來。

啪的一聲。

神原樂單手捏住,對方的拳頭懸停在右側臉。?!

寸頭男滿臉驚愕,又試著動動拳頭,但紋絲未動。

水上愛在旁邊看到情況不對勁,趕緊拿出手機,聯絡老師。

「嗯...嗯...嗯?嗯?!!」

寸頭男越嘗試,事情越不對勁。

「你這家伙?!給我放開!」

「放開?憑什麼?」

比他們還要厲害的混混,神原樂其實小時候就見得已經足夠多了。

以前那群催債的,為了能拿到錢,可是什麼都能做。

也因此,他最討厭這種人。

仗勢欺人,欺軟怕硬。

本以為上了升學高中就不用了見到這種人了,沒想到其他學校的不良,還跑這里來串門了。

神原樂正好想看看8點的體力,與常人有什麼不同。

他開始向下旋擰對方的右手。

「嗯——?!等待,喂喂!!你這家伙,快放手!!」隨著自己手臂不斷向內轉去,寸頭男驀然變得焦急了起來。

這個家伙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喂!喂!快放手!快放手啊!!」寸頭男的上半身已經開始跟著手臂彎曲角度,動作惶恐地不斷敲打他捏住自己的右手。

寸頭男發現毫無作用,甚至因為手臂吃痛,忍不住向下跪了一道膝蓋,他咬著牙,青筋暴跳,忙向身後幾名看呆了的隊友喊道︰

「島!泰治!你們這兩個家伙在等什麼啊?!快啊啊啊!」

喊道了最後,他甚至喊出了顫音。

島和泰治這是也才從一臉懵的狀態回過神。

他們甩了一副充滿狠勁的臉,轉著胳膊,掰響手指,朝神原樂走去。

燙卷頭的泰治率先出手,嘴里吼著不知意義的聲音就沖了過來。

「噢噢噢——!」

神原樂只看了那個家伙一眼,右手發力,捏著寸頭男的手腕,向里翻折。

「斯——別別別!疼疼疼疼!」

等到寸頭男抱著自己手腕跪倒在地上吃痛的時候,神原樂身形一側,單肘一拐,躲過泰治攻擊的同時,直擊對方小腹。

「嗯」

肚子受到重創,卷頭泰治悶哼了一聲,眼楮怒目圓瞪,抱著肚子跪了下去。

三個男生,在一個照面的時間,就只剩下了一個島——也就是被兩個人稱為大哥的家伙。

那家伙看著面前瞬間倒地,趴在地上哀嚎的兩人,直接停住了腳步,滿臉驚恐地問︰

「你,你是誰?」

顯然沒有為兄弟報仇的意思。

標準反派發言?

唉,果然,都是些欺軟怕硬的不良學生。

神原樂掃了他一眼,甚至都懶得喊出聲呵斥他了,指了指倒在地下的兩個人,示意你們快點滾蛋。

島和那個不知所措的耳墜女慌慌忙忙地將兩名身先士卒的同伴扶起,臨走前還特意拋了一句「你給我等著!」的狠話。

隨後,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小混混標準狠話,神原樂敢料定,他們這種水準的,絕對不敢再來找自己。

話說戒指附帶的【阿爾佩倫家族體術Lv1】還真挺好用。

對面踫都沒踫到自己就慫了。

水上愛過來扶住了小林夕月,關切地詢問︰「學姐沒事吧?」

「沒事...」小林夕月抱緊了自己手里的書,抬起戴有美瞳的淡粉色眼楮,用柔弱的聲音說道,「謝謝神原同學了...」

「沒事。」

神原樂彎下腰,順手將落到地上的玫瑰扔進街邊的垃圾桶里,隨後又回過身來詢問道︰「你認識那些人嗎?」

小林夕月搖搖頭。

水上愛抬起頭說道︰「他們應該是隔壁公立高中的。」

「都立富丘是吧,我知道他們的校服。小林同學,不知道能不能說一下剛才的詳細情況?我好反映給老師,這事學校會替你找回公道。」

別的不說,明德義塾在拉附近學校下水這方面可是有的一手,像這種跑自家校門口欺負人的惡性事情,學校那邊還真會向都立富丘輿論施壓。

畢竟在明德義塾就讀的都是有錢人的子弟,校方多方資助,有權有勢。

......

神原樂在听完了小林夕月所說的經過之後,思忖片刻︰「突然就來找你表白麼...表白肯定是假,目的就是為了讓你難堪。小林你最近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沒有...我,就是很普通的上下學,也沒有與哪位同學有過摩擦。」小林夕月的精神狀態不大好,似乎也不想回憶起什麼事情。

神原樂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微笑道︰「這樣啊,我知道了。抱歉,今天的事情委屈你了,但是不用在意,學校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早知道就應該把那幾個家伙抓來問問先。

小林夕月還沒從剛才的狀態緩過神來,抱著書,看向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神原樂︰「謝謝神原同學。」

水上愛關切地問︰「小林學姐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啊?嗯嗯,不,沒事的,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

「神原君?」

神原樂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向旁邊站在銀杏樹下的兩位少女看去。

天海七明月拄著拐杖,亞麻色的秀發依舊輕盈,精致到無瑕的臉蛋平如湖面,即便是受傷了,身上的獨特高冷氣質也不減半分。

而喊自己的,是她身旁的姐姐天海九琉璃。

天海七明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樹旁邊,神情落寞的小林夕月。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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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8 06:51 PM

第六十五章 她們不都是自己的妹妹麼?


好漂亮的女孩子...

水上愛在看見天海七明月的第一眼,內心就冒出了這個想法。

而且還是雙胞胎...

剛才好像喊了神原同學的名字,是神原君認識的人嗎?

小林學姐好像也都認識她們,剛才喊了一聲「天海部長」。

水上愛的目光在幾人的身上左右徘回,在場的五個人里,貌似只有她不知道幾人之間的關系。

天海七明月︰「怎麼回事?」

短暫的沉默中,水上愛率先開了口︰「剛才隔壁學校的不良學生,來找小林學姐的麻煩,被神原君趕走了。」

「不良嗎?神原君剛才有沒有受傷?」天海九琉璃一听這話,向神原樂詢問道。

「啊...這倒是沒有。」神原樂沒想到九琉璃居然會第一時間關心自己。

「兄長讓我和小林單獨說兩句話。」天海七明月拄著拐杖走了過來。

‘欸?!兄長?’

水上愛听到天海七明月嘴里的稱呼,更加詫異了。

「行。」神原樂讓開了位置,雖然不知道她要和小林單獨說些什麼。

天海七明月和小林夕月到了另一頭談話。

神原樂與班長和九琉璃三人自然湊在了一塊兒。

「剛才...具體是什麼情況?」天海九琉璃還是更加關心剛才的事情。

「我知道!我來說!」

水上愛明明是一個偏內斂的女孩子,一想起剛才的事情卻忽然變得相當的激動,盡力還原剛才的場景。

「當時有一個男生,惡狠狠地向神原君撲了過去,神原君手一拉,腳一踢,那人瞬間失去了重心,向前倒去的同時,直接被神原君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喂喂,沒有這麼夸張吧。

自己只是打了他的肚子一下,然後對面扛不住,自己跪下去的。

天海九琉璃很是驚訝,一只手擋住嘴︰「這麼厲害?!」

「嗯嗯,神原君剛才伸手擋在小林學姐面前的樣子,超帥氣的!」

......

听到班長在向九琉璃夸自己,神原樂不知為啥,反而覺得有一絲尷尬。

而且兩個人越聊越起勁。

神原樂甚至發現九琉璃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一些。

也罷,一個願意說,一個願意听,隨她們就好。

好在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教務處的老師帶著體育老師從校門口趕來了這里。

教務處的老師看見天海九琉璃先是愣了片刻,下意識地想開口喊些什麼,可在看見她片刻間的微淺表情之後,選擇性的閉嘴,轉而向神原樂詢問道︰

「剛才有位同學說的那些人呢?」

「跑了。」神原樂回復道。

「跑了嗎,」教務處老師眉頭一皺,轉而問道,「同學你知道他們是哪個學校的嗎?」

「隔壁都立富丘。」

「都立富丘?」教務處身後五大三粗,脖子上還掛著哨子的體育老師突然想起了什麼,「那個學校的學生在以前也來這邊晃悠過。」

「是最近?」教務處老師回頭詢問。

體育老師抬頭,看向銀杏樹上的海鷗,模著下巴回憶︰「對,是最近。昨天我下班的時候,我看見有一堆燙著奇怪發型的人在校門口附近扎堆聊天。我怕影響不好,被我給趕跑了。」

「是普通學生?」

「不,絕對是不良。」

教務處老師回過了視線,繼續問道︰「受傷的是哪位同學?」

神原樂讓開了身位,好讓兩位老師看到後面單獨聊天的七明月和小林夕月。

「沒有受傷,但受到了對方很嚴重的騷擾。」

教務處老師朝那邊看了一眼︰「嗯,我知道了,那位同學姓什麼?」

「小林。」

「......」

教務處老師又突然沉默了半晌,「這件事交給我們做吧,各位同學早點回家,不要讓父母擔心。」

「麻煩老師了。」水上愛提著單肩包,雙手合攏在前方。

「沒事。」

兩位老師走到了天海七明月那邊。神原樂在看見他們互相說了幾句話後,小林夕月準備跟著兩位老師回一趟學校。

「謝謝神原君...我會報答你的。」

臨走的時候,小林夕月抱著書,用弱弱的聲音向他彎腰道了一聲謝。

「舉手之勞。」

目送她跟著兩位老師回了學校,天海七明月拄著拐杖的聲音隨即在身後響起︰

「老師會開車送小林回家,這件事情父母也必須知道才行。」

天海七明月看向了神原樂︰「听小林說,剛才是兄長打跑了那幾個人?」

「對。」神原樂很簡單地嗯了一聲。

「兄長學過什麼武道?」

「純靠身體素質。」神原樂有意支開話題,「不過小林真的沒事吧?我剛才看她好像還是很不開心的樣子。」

「兄長還真是關愛每一個女孩子啊,偏偏兄長最近還越來越帥了,這可是大忌啊。」

「純粹是出于同學的關心,要是換成男的,我也一樣會過問。」

「兄長是那種爛好人嗎?」

「並不是,但遇到了總要管一管。」

「兄長的愛就是太廣泛了,有時候需要稍微集中一點才行。」

「......」

天海七明月沒有明確說明對象,神原樂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讓自己多關心她還是多關心神原鈴。

這句話,用沉默回答最好。

天海七明月右手撐著拐杖,轉而眺望向了坡道上方的小林夕月以及兩位老師︰

「遭遇了那種事情,小林她心里還是會很受傷的,不過兄長不用太過擔心,另一個學校的事情交給學校老師去處理就好,本學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去處理。」

神原樂听出了她話里有話︰「你是說,這件事其實是我們學校的人做的?」

天海七明月理所當然的表情︰「在小林不認識那群人的情況下,他們做出了具有針對性的騷擾,顯然就只有這一個解釋,不是嗎?」

神原樂不置可否︰「你打算幫小林調查這件事?」

「兄長,別忘了我在學校的職位。」

「我只是沒想到你還挺有責任心的。」

「都說了,我可不是呂溫侯之類的角色。」

天海七明月罕見地露出微笑,這個笑帶有一點腹黑的揶揄︰「另外,姐姐很喜歡這種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男人哦,換成游戲的話,現在姐姐現在對兄長的好感度至少要加上10點。」

剛和水上愛認識並開始閑聊的天海九琉璃立即回過頭,拿出了姐姐的威嚴︰「七明月!又在亂說什麼!」

「這是實話啊!」天海七明月在姐姐的面前,還不服氣。

天海九琉璃見狀,直接抬起了自己的手。

見到姐姐居然一言不合要彈自己的腦袋,天海七明月趕緊拄著拐杖,恰步到神原樂的身後,然後從他的肩後探出一顆腦袋說道︰

「兄長,快上,用出擁抱,鎖住姐姐。」

「當我是精靈寶可夢麼?」

——————

天海七明月的性格真的很復雜。

時而腹黑,時而高冷,時而傲慢,時而自戀...要說沒有看到過的,那就只有她生氣的樣子了。

——因為她生氣都是噎在心里,然後憋出一肚子壞水。

學校外去往家庭餐廳的十字路口,一行人告別了順路的班長。

「兄長是不是喜歡這個女生?」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你和她放學一塊兒走。」

天海九琉璃在右側插話道︰「沒準只是順路呢。」

「姐姐太天真了,即便是順路,也沒有女生會特意和男生走在一塊兒,剛才她還給兄長買了一罐可樂。」

神原樂直接解釋︰「因為我在學校,答應了她的委托——幫老師搬桌子,所以她想要感謝我一番才買的飲料...不用把事情想得都那麼曲折。」

「哦~~這麼說,就沒有任何戀愛關系了?也對,有我和姐姐這樣漂亮的美少女在身邊,雖然是義妹,可兄長的審美水平也被間接抬高了不少。」

七明月說得是實話,她們兩姐妹無論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

「七明月,哪有這麼夸自己的啊。」

「更正,還夸了姐姐。」

你夸你姐姐,不同時也在夸自己嗎?

神原樂感覺一和七明月站在一塊兒,思路就變得有些亂糟糟的。

「走吧,先去家庭餐廳開學習會,阿鈴在等著了。」

走在街上,無論是買菜的大姐、遛狗的大叔、還是剛放學的年輕人,他們在發現迎面一對年輕漂亮的雙胞胎少女時,總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兄長,看到沒有,整條街的人都在夸姐姐好看。」

「你還是安心走路吧。」

到了家庭餐廳,神原樂走進去的第一眼,便看見了鼓著腮幫子的神原鈴。

「抱歉,來晚了。」

「干嘛那麼晚才來?」神原鈴倒也沒有怪他。

天海七明月︰「兄長剛才打跑了幾個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猴子?」神原鈴滿臉不解。

天海九琉璃替自己妹妹解釋︰「七明月是在說那種不良學生。」

「不良啊,那種‘特咩特咩’‘擴啦!’‘ki桑嘛!’的家伙?」神原鈴模仿了一段混混的極道彈舌,還用那種偏可愛的聲音說出來。

天海九琉璃不禁微笑︰「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鈴醬模仿得好像。」

被夸獎了一下,神原鈴的驕傲心瞬間爆棚,下巴都抬到天上去了。

「哼哼,很厲害的吧。」

「少得意,」神原樂放下書包坐在她身邊,拿起一根筷子敲擊她的腦袋,「以前你在初中可沒少因為自大出些麻煩事。」

「那是最開始好不好,我早就改了。」

「現在是謙虛的天使?」

「是謙虛且完美的天使大人!」神原鈴說這話的時候,臉蛋驕傲,細腰挺直得像是頭頂有著一圈發亮的光環。

神原樂下意識地在她身邊眯了眼楮。

天海七明月放下翻看中的菜單,單手扶著金邊眼鏡看向她︰

「妹妹醬好像在家里和在外面,不是同一個人。」

神原樂知道的最清楚,他嘆了口氣︰「那是她的偽裝,所謂聲優天使的角色扮演。」

「工作需要,對吧?」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神原鈴沒有否認。

天海九琉璃回憶道︰「我之前在學生走廊,好像看到鈴醬很受歡迎來著的。」

神原樂再次嘆了口氣︰「不少同學都知道她是聲優的事情。」

天海七明月繼續翻動菜單,她想看看這個餐廳有沒有薯條套餐︰「因為妹妹醬長相好看,又是聲優,還有層天使的人設,在學校受歡迎也是正常的。」

「更正,」神原樂說道,「是墮天使,其實頭頂的光環是黑的,純黑的。」

腦袋上的「光環」似乎是被擊潰了,神原鈴甩甩短發,又向老哥說道︰「那你不能否認我很漂亮,對吧。」

「一般般。」神原樂斜著看了她一眼。

「切,嘴硬,大家都說鈴醬可愛,鈴醬好看,怎麼只有老哥眼光不行!別說,我最近可收到了好幾份情書!」

「那種剛開學還沒一個月就送情書的家伙,不是差勁就是渣男。」

「這也說明我很受歡迎!很漂亮!」

完了,怎麼阿鈴也開始自戀了。

等等,貌似她之前就很自戀來著。

......

到家庭餐廳的目的自然是以學習為主,還有兩天就要考試,幾人都在互相探討學習。

當然,更多是以輔導神原鈴為主。

天海七明月雖然數學差,可學得真不慢,神原樂感覺她之所以不會,是不願意去學。

「客人,您點的咖啡。」服務員將盤子里的兩個杯咖啡和牛奶分別給了九琉璃和神原樂。

「謝謝。」

神原樂接過了服務員手中的咖啡,將牛奶和白砂糖倒進杯子,用銀匙輕輕攪拌,咖啡的香氣飄散了出來。

芬芳馥郁,牛奶和咖啡的香氣很好地中和在一起。

神原樂攪拌咖啡的手停住了。

因為神原鈴突然探過了腦袋,一動不動地盯住他兩秒,納米級的香氣從她的身上飄來。

至于為什麼說是納米級,因為神原樂根本聞不到。

仔細一看,其實還能發現她的短發要長了不少。

「干嘛?」神原樂瞥了她一眼。

神原鈴表情一動不動地對他眨眼,又是五秒。

「......」

神原鈴又沖他眨了眨,臉蛋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嘻嘻。」

神原樂無奈,將手中的咖啡杯推向了一旁,然後雙手手指交叉撐住鼻梁,盯著面前空空如也的牛奶杯子陷入沉思。

他越想越覺得奇怪,剛才那明明是自己的咖啡啊。

他轉過頭,看向拿起咖啡準備品味的神原鈴︰

「你不是說只喝藍山麼?」

「嗯。」

「嗯?嗯算是什麼回答?到底是不是。」

「嗯。」神原鈴吹了口熱氣。

得,有了咖啡就忘了哥。

天海九琉璃微笑著將自己面前的咖啡推給了神原樂。

咖啡杯的移動,發出了瓷器踫撞的清脆聲響。

「哥哥先喝我的吧,我還沒有踫過。」

神原鈴的動作僵住了,坐在對面看書的天海七明月此時也抬起了視線。

神原樂瞬間察覺到了氣氛的驟變,連忙拒絕︰

「不用了,不用了,我再點一杯就是。」

「哥哥不用在意我的。」

「真不用,我再點一杯就好。」

「那好吧。」見他三番推脫,天海九琉璃收回了推出去的咖啡。

天海七明月重新低頭看書,神原鈴繼續喝咖啡。

好像剛才針鋒對麥芒的氣氛壓根沒有出現過一般。

神原樂雙手手指交叉撐住鼻梁,盯著自己面前的作業,心頭一沉。

為什麼一個小小的學習會,會有這樣奇怪的氣氛。

她們不都是自己的妹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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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9 10:09 PM

第六十六章 臭老哥最討厭了!


當天夜里,神原家。

篤篤...篤篤...

神原樂敲了兩下門,向臥室里面的人詢問道︰

「阿鈴,你有沒有什麼衣服要洗的。」

等待了幾秒沒有響應,神原樂推門走了進去。

神原鈴戴著耳機坐在書桌前,正對著一堆數學習題抓腦袋。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干脆直接抱著腿,蹲在了凳子上,腦袋下巴抵在兩個膝蓋的縫隙之間,一臉苦惱地看著面前宛若黑格爾哲學一樣晦澀的數學題,前後晃蕩。

「要不要去找老哥問問?」

她小聲都囔著,忽然發現有只手在自己的旁邊敲了敲。

神原鈴側著抬起頭,發現是神原樂,雙手摘下耳機,掛在細白的脖子上。

「老哥你怎麼來我房間了?」

「我是來問你有沒有什麼衣服要洗。」

「哦,」神原鈴答應一聲,捏著下巴想了想,「校服的襯衫、裙子,還有兩件T恤,一條短褲。」

「又堆這麼多了?」

「什麼啊,都是才穿兩天的衣服!我也有拿衣架掛好的,沒有堆在一塊兒。」

神原鈴以前喜歡把穿過的衣服隨手丟在床上或者扔在一個桶里。

美其名曰方便老哥找到清洗,其實就是懶。

神原鈴指了指自己白色的衣櫃,「喏,要洗的衣服我掛里面單獨的一個隔間了。」

神原樂已經懶得吐槽她為什麼穿過的衣服還要單獨掛起來的操作。

「你衣服要洗,為什麼不當天給我?」

「這個嘛,嘻嘻~~」

神原鈴雙手抱著白淨的雙腿看向他,沖他眨了眨眼。

又賣萌是吧。

不過神原樂也清楚她的意思,就是懶得動。

「我看以後誰會娶你。」

「我可是天使美少女!負責漂亮就行了!」

「那洗衣服的事呢?做飯的事呢?打掃家務總需要吧。」

「交給男人啊,誰說男人就不能在家里當主婦了?再不濟,我就找個有錢人,然後讓他請一個保姆照顧家務!」

這家伙,真的無可救藥了。

神原樂搖著頭,去到衣櫃,將她所說的要洗的衣服取下。

神原鈴略微傾斜腦袋,臉頰的肉抵在膝蓋上,看向他說道︰「再說了,老哥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我是這樣的人,」神原樂一邊將衣服搭在手腕上,一邊說道,「但我怎麼可能照顧你一輩子。」

怎麼可能照顧你一輩子。

神原樂的這句話,讓神原鈴片刻有些失神。

再看向神原樂幫自己收拾衣服的背影時,神原鈴只感覺他十多年來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他的背影兀地變沉重了許多。

神原鈴輕聲詢問︰

「哥...高中畢業以後,大家都會分開的對吧。」

「各奔前程罷了。」

「哥以後打算怎麼辦?」

「考大學啊,」衣架掛在金屬橫桿上,踫出響動,「我想努力看看能不能考上京大。」

神原鈴都起了嘴,將雙腿抱得更緊了些,「京都大學?為什麼要去那里,留在東京不好麼。」

「我對東京的印象不是很好。」神原樂想起了什麼,聲音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我覺得挺好的啊...」

神原鈴沉默了一陣。她左手扶著膝蓋,右手扶著肩膀,一半的臉埋在細小的胳膊里,她沖他的背影說道︰「要不哥你考東大吧,不比京大差的,慶應義塾也行,我听說我們很多學姐學長都去了那里,最次,早稻田也可以!」

怎麼在日本考大學說得好像是過家家一樣輕松。

這可是人生的頭等大事!

「這些都是名牌大學,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神原樂回過頭,看著她抱腿坐在椅子上,肉臉被擠壓的樣子,微笑道,「而且現在我們才高一,聊這些干嘛。」

「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哥你知道我配音的那個女主角對吧?」

「啊,二公主,我記得。」神原樂又取下了一件衣服。

「那部動漫到了後面,二公主和主角還是分開了。」

「分開了?為什麼?」神原樂停下了動作。

「因為壽命啊,二公主是王族,天人,近乎永恆的壽命...主角雖然是勇者,本質依舊是人類,人類歷史上最多的,也只活了不到300歲!

「故事到最後,其他四個妹妹相繼年老去世離開...男主角最長壽,接近200歲,但最終也老死在了依舊年輕的二公主懷里,兩人還是一邊說著年輕時的趣事,一邊看著對方分別的...」

「這劇情不得被讀者罵死?」

「沒有啊,大家還說很感動呢,很心疼二公主,也很心疼主角。」

「等等,男主角和五個女主角,不是兄妹嗎?」

「怎麼可能是親兄妹,是義兄妹,而且二公主的身份是後來才披露的,一開始沒有人知道她是王族。」

神原鈴低下了眉目,抱著腿,看向自己踩在椅子上的雙腳。

「只不過我也不喜歡那個劇情,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不好麼,為什麼要分別,明明作者只要稍微設定一下,給個神奇的道具,就能讓主角和二公主還有大家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神原樂不是白痴,他听出了神原鈴這是在著重強調「不想分別」。

當然,也附帶了點對動畫的吐槽。

「你希望我留在這里?」

「哪,哪有!只是擔心你這家伙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會被欺負。而且要是哥你去的京都,估計一年都見不了幾回面,到時候誰給我做菜吃啊!」

神原鈴越說越著急,最後變得語無倫次,將紅了的臉,埋到自己的手臂里。

「你可以自己做來吃啊。」神原樂笑道。

「我不會,我是料理廢人,在外面吃便當又總是少了點感覺。」

「吃飯能有什麼感覺。」

「我也解釋不清楚,反正就是有,」埋著臉的神原鈴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有下午,我喝了你的咖啡,你沒生氣吧?」

「阿鈴,你變了。」神原樂停下手上取衣服的動作。

「我?我變什麼了?」神原鈴抬起繽紫色的眼眸,背後台燈的光亮讓她的周身輪廓多了一層瑩瑩的光。

「你變得見外了,居然會因為那種小事問我有沒有生氣。」

「可是我搶了你的咖啡喝欸。」神原鈴眼神飄忽,她心里清楚,更多是因為九琉璃推咖啡給他喝的動作,讓自己感覺被她比下去了。

作為親妹妹,居然還沒有義妹來得更關心兄長。

「對于我而言,這更像是讓,」神原樂抱著衣服笑著對她說,「從小到大這種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

神原樂的笑,莫名柔和。

神原鈴突然聯想到了大暖男這個詞匯。

可惡!最討厭這種人了...

不過對于他說的話,神原鈴倒也能想起很多兄妹兩人之間的故事,以前放學時候路邊買小吃的事。

現在想起來,那樣的老哥,忽然就沒有那麼討厭了。

「你忘了?」

神原鈴望向他的眸光閃閃,手臂擋著半邊臉,用極低極低的聲音喃喃道︰「我想不起來了...哥你說一下。」

「要我說一下?」

「嗯。」

神原樂回憶片刻,「吃章魚丸子,最後一個總是你的;買的雪糕,大份的是你的,買衣服,貴的也是你的。還有可樂餅,說是買了兩份,但我從來就只有吃半份的資格。」

點點滴滴的細節在心中打轉、發酵,神原鈴現在回想起來,反而覺得不大好意思了。

老哥貌似真的遷就了自己好多東西。

「哥你不會生氣麼?」

「生氣做什麼?」

「我搶了你那麼多東西。」

「我脾氣好,也不稀罕那些東西,你喜歡,我就讓給你了啊。」神原樂注視椅子上抱著腿的妹妹一陣,帶著她的衣服準備轉身出門,「好了,我洗衣服去了,再聊天,又要聊到深夜了,學習完了,早點洗澡睡覺吧,鈴。」

咔嚓一聲。

神原鈴的視線被緊閉的房門所隔絕,她靜靜地盯著那道房門約莫幾分鐘的時間,咕噥了一句︰

「臭老哥也是個傲嬌...」

神原樂站在神原鈴房間的門口,抱著她的衣服,停留了一陣。

倒不是他不稀罕那些東西,因為那些東西都是他自己買的,自己要用的。

可要是每當阿鈴站在自己的身邊,向自己說著︰「哥,反正你吃不完,給我吃吧!」他就會心軟。

讓給她好了,讓給她好了。

讓她開心一點,看著她吃得開心,自己也會跟著覺得舒服。

這樣的想法在腦袋里層出不窮。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再仔細一想,阿鈴其實還蠻可愛的。平時在外,她衣服很會穿搭,人又陽光元氣。雖然調皮了一點,可完全在少女的可愛限度內。

自己不會是妹控吧?

神原樂的腦袋里突然蹦出了這個想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趕緊將這個可怕的想法拋之腦後,來到洗衣間,把機洗的衣服和手洗的衣服篩選好。

T恤機洗,裙子和白襯衫手洗。

放好一盆水,神原樂按照慣例往她的百褶裙口袋里一模。

兩包衛生巾,一枚500円。

不愧是神原鈴,沒有一點收拾。

兩件兔子T恤丟進洗衣機,倒入洗衣液,再定個時。

一邊機洗,一邊手洗。

手洗衣服的過程中,神原樂覺有人像是在身後偷偷看了自己一眼。

因為看到的是短發,他知道那是阿鈴。

在很小的時候,鈴醬也會在自己洗衣服時,蹲在自己的面前,看自己洗衣服。

小小的身子,小小的手撐在膝蓋上,繽紫色的眼楮帶著好奇,用能讓人耳根子發癢的聲音對自己詢問︰「哥哥,洗衣服不累嗎?」

就算是國語課本,她也要抱著書跑過來念給自己听。

找自己時,她會小心翼翼地戳自己的胳膊,不敢亂喊。因為在那時候,在她的眼里,兄長大人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是像媽媽那樣的大人。

神原樂想起了曾經的事情,笑了笑,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

大概在晚上10點,神原樂抓緊時間復習月測的考試科目。

幾本書堆在書桌上,僅有一盞台燈散發著橙色的光亮。

正當他解題解得入神的時候,神原鈴又像前幾日那樣,抱著習題本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有寫完嗎?」神原樂放下了手中的筆,轉過椅子回頭看她。

神原鈴剛洗完澡,身上穿的是居家裝和短褲,臉蛋紅潤,短發還有一點點的水氣,顯然是沒有認真打理。

「嗯,」她點點頭,答應著,「還有幾個大題,不會做。」

「那過來吧,我繼續給你看看。」

「好。」

不知怎麼的,神原鈴今天晚上很乖巧,安安靜靜地坐在了自己身邊,听題,答應,都很認真。

明明很讓人舒心,卻不免讓人感覺一絲絲的怪異。

最後一題解決完畢,時間已經來到了11點半。

說是幾道大題,其實是每個科目的幾道大題。神原樂要花費不少時間去運算驗證,再講解教會她,就更難了。

期間神原鈴總是偷瞄自己的老哥,她感覺他給自己講解題目樣子很是認真,下意識地,就向他那邊挪了挪,靠得更近些。

「啊~~大功告成!可以睡覺了。」

神原樂見她停下了筆,便準備起身渙散一下思維。

「老哥下午的事情,你沒有受傷吧?」

「受傷?沒有,一點事兒都沒有。」神原樂笑道,「話說鈴這是在關心我。」

「就是在關心你,不行嗎?」

神原鈴剎那回轉的腦袋,讓神原樂有那麼片刻的沒反應過來。

「下午七明月和九琉璃在旁邊我不怎麼好問,但、但是啊,這不代表我不關心你!作為妹妹還是會偶爾關心一下老哥的!」

神原樂沒有看向妹妹,而是看著書桌前一大堆的習題冊,凝重說道︰

「感覺阿鈴你最近有好多話想和我說。但說實話,我是一個普通人,除了在運動方面和射箭方面有點特長以外,真的是一個普通人。」

「偶爾努力,偶爾奮斗...平時在家里也就做做家務,做做飯,沒什麼特別的。」

「阿鈴你覺得我好在什麼地方?」

換做往常,神原鈴肯定會吐槽一句「臭老哥有什麼好的!」。

可是今天下午九琉璃做的事情,讓她一直記在心里。

「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但每次看見哥你的背影總覺得肩膀上面像是承擔了許多的東西,看不見,卻很沉重。」

「是不是這樣的我顯得太沒有活力了?」

「嗯,有一點。」

神原樂望著窗外的夜空,笑著舒了口氣,「應該是最近學習太緊迫了,不是在看書,就是在看書的路上。」

「其實是老哥太累了...每天不僅做晚餐、洗衣服,早上還給三個人做便當吃。」

神原鈴眼里冒著盈盈的光,「要不老哥別給她們做午餐了吧!」

「只給你做?」

「我才不要咧...每天中午帶便當過去,大家都要圍過來看我帶的便當。嘴里說著什麼‘鈴醬的便當真好看’‘是媽媽做的吧’‘看起來好好吃’像是這樣故意奉承的話。」

「沒準人家只是單純那麼覺得?」

「老哥你不懂女生,女生湊在一塊兒就沒有好事情。而且帶便當,太麻煩了,反正我不需要!」

神原樂想了想,突然看向她︰「七明月惹你了?」

「只是單純覺得老哥太累了!」神原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由高到低。

神原樂現在願意相信阿鈴所說的「女生湊在一塊就沒有好事情」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眼前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唉,阿鈴前陣子才說喜歡自己給她做的咖喱飯,還有百香果冰粉。

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策略完全不可取啊。

「其實還好,現在九琉璃也開始幫著我了,她雖然調味不太行,但切切菜,洗洗菜倒是可以的。」

神原鈴見狀,直接鼓起了小臉︰「多了兩個美少女雙胞胎當妹妹,哥你一定很開心吧?」

「開心?」神原樂裝作啥都不知道,「沒有啊,多了兩個人,我倒是要多準備些飯餐了,麻煩。」

「又在說假話」神原鈴無意間瞟了眼老哥,突然臉紅地站了起來,「快出去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哦,」被她推著背的神原樂倒是不在意,「但這是我房間。」

神原鈴先是一滯,然後捏著雙手別過臉,輕聲說了一句什麼話後,收拾起自己的作業,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臥室,神原鈴咔嚓一聲關掉了門,反鎖之後,她撲到自己的大床上,拉過被子直接蓋過自己的腦袋。

她想起了神原樂剛才耐心給自己講題的過程。

怎麼感覺臭老哥比之前帥了好多?

不對不對,他帥就帥,又不關自己的事!

但是...

神原鈴腦袋頂起被子,抓過一旁的兔子玩偶,抱著它靠在了角落。

牆角有些硬質的冰冷,可正是這樣的感覺,讓神原鈴想起剛才的片刻回憶。

貌似自己在小學的時候,還是可以隨意抱著老哥,對他說想要他給自己買好吃的...

那時候雖然窮,可老哥也會把自己一周的零花錢拿來給自己買一份可樂餅...

神原鈴腦袋越想越熱,最後直接在床上卷著被子打起了滾,兩條白腿在床尾上下搖晃,雙手快速地捶打枕頭。

啊啊啊啊!臭暖男最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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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9 10:39 PM

第六十七章 我,大抵是暗戀了


神原樂最近有點迷茫。

新學期的開始,兩個義妹進入了家庭,好像給他的生活帶來了許多的變化。

天海九琉璃,天海七明月,兩位猶如四月櫻花般的美麗少女,神原樂一直都想以兄長的身份去和她們相處。

這本是平靜美好的生活。

可為什麼和三個妹妹待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會有一種修羅場的感覺?

周四,考試日的前一天清晨。

昨天晚上又是學習到凌晨一點鐘才睡。

神原樂抱著腦袋,出神地望向天花板。

腦海里不斷回憶著兩個人的影子——

幫自己整理衣領的九琉璃,喜歡喊自己兄長和自己斗嘴的七明月。

他感覺她們已經佔據了自己的大部分生活。

喜歡她們?

不,不可能,這就像自己是妹控一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只是作為兄長,以兄長的身份在這個家庭里偶爾照顧她們。

她們是很優秀不錯。

可神原樂也不覺得自己落于她們什麼。

【人不是生而偉大,而是在成長中顯示其偉大】

只要努力,努力學習,就能靠自己實現進步,而不是像那個酒鬼老爹一樣,不思進取,整天只會借酒澆愁,抱怨社會對他的不公。

頹廢的人生,從來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神原樂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到六點半了,直接翻身起床。

刷牙漱口,洗干淨臉,端著漱口杯走出輿洗室的時候,神原樂偶然看見了站在陽台上望著海風的亞麻色長發少女。

她背影縴細,身上僅穿了一條白色的夏日連衣裙,腰間束著的白色絲帶隨風飄搖。

是天海七明月。

神原樂猶豫了片刻,認了出來。

沐浴著晨光的側臉有著寧靜的美,明明只是站在原地,迎著吹拂而來的海風,美得卻像是一幅顏色明艷的水彩畫。

他停下腳步,不由向陽台多看了一眼。

神原樂想知道她在眺望什麼,將漱口杯放在茶幾上,跨過了客廳的玻璃推門。

「早安,兄長。」天海七明月沒有回頭,卻知道他來到了自己的身後。

「早安。今天你起這麼早?」

「早起見日出。」天海七明月眺望著湛藍如洗的天空,聲音平緩空靈。

「暮歸棲鳥還?」神原樂試著接下一句。

「是暮見棲鳥還才對。兄長又不是詩文愛好者,為什麼知道這麼多,中文還听起來沒有任何口音。」

神原樂將雙手交疊撐在陽台了護欄上,望著東京灣的海港說道︰「每個人都有秘密,而且我說出來,你也未必會相信。」

天海七明月沒有深究。

「那今天的兄長喜歡七明月嗎?」

「只能說,勉勉強強。」

「勉勉強強?」

「你性格惡劣,自大、自戀、還特別小心眼,除了外貌美麗,就沒有任何值得可以稱贊的點了。」神原樂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所謂頭頭是道大概就是像他那樣了。

天海七明月嘴角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是嗎?但七明月覺得,在外貌美麗的前提下,以上兄長所說的缺點都可以統稱為一個優點——自信。」

「自信過頭就是自傲了,這也是一種缺點。」

「完美的自傲也要就足夠的實力,七明月相當有自知之明。」

「兄長要知道,七明月可是唯一一個為你穿過婚紗的女孩子,你也是唯一一個摸過我腳的男人。」

怎麼突然說這麼曖昧的話了...雖然她的聲音完全听不出感情來。

「單純是拍婚紗照和包扎腳罷了。對了,你為什麼會喜歡婚紗?」

「每個人都有秘密。」

神原樂听到剛才自己的回答,也微笑起來︰「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女生會在沒有訂婚的情況下,隨便答應去拍婚紗照。」

「這可不一定,我媽媽就在沒結婚前,穿過婚紗拍過藝術照。」天海七明月寶石一般的眼眸,眺望著藍海與碧天,「當然,最重要的問題是兄長現在的好感度還不夠。」

「意思是我現在還不能得到你的回答,對吧。」

「兄長變聰明了。不過要是能再聰明一些就好了。」

再聰明一些?

神原樂開始理解她這句話的深層次含義。

讓自己再聰明一點。

以天海七明月這種自戀狂的心思,估計是想說︰再聰明一點,你就能勉強夠到她的末尾。

「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你?」

天海七明月沒有否定︰「兄長大可以試試,馬上就要月考了。」

雖然考試並不能證明一個人能有多聰明,但在這件事上,神原樂有著十足的信心考過七明月。

廢話,她數學都是自己教的,自己能不知道她的水準?

神原樂笑了起來︰「可以。」

「多了個比試,那要是沒有對賭條約未免也太可惜了些。如果我的名次超過了兄長,兄長記得答應七明月一件事,任何事。」

「什麼事?陪你拍婚紗已經足夠有誠意了吧。」

「兄長有見過會把賭注提前寫出來的小說?」

「懂了,這叫保持神秘感。」

「兄長怕了?」

「你這激將法未免也太低級了些,」神原樂停頓了一秒,「不過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我答應了。而且如果我贏了你,我也不要你做什麼事情,只要別對我說‘喜歡上七明月’就行。」

「激將法不在于高級與否,而在于是否有用,」天海七明月搖頭,「而且兄長真是一點兒也不誠實,既定的事實為什麼非要去否認?」

倒不是他否認,而是比起七明月,他其實更喜歡九琉璃一些。

兩人雖然外貌相同,身高相同,身材也一模一樣。

可對于他來說,還是九琉璃溫柔爾雅的性格還是來得更貼心一點兒。

平時自己做菜洗碗,她都會主動上來對自己微笑,然後用心地幫自己的忙。

她陽光,努力,謙遜而又渾身散發著自信。

在弓道部也是,坐在她的身後看她行射的姿態,總會被她身上認真的氣質所感染。

「兄長不會是在想著姐姐吧?」

「啊?」

「七明月可以告訴兄長,姐姐雖然很尊敬兄長,也很感謝兄長對家里的付出,可她對兄長的好感度其實沒有七明月高。」

「你對我有好感度?!喜歡和我斗嘴?」

「斗嘴這點倒也沒有說錯。」

「除了斗嘴這點,我還與你有什麼其他的互動?也就拍婚紗那次接觸稍微多了點,可那不還是在全程斗嘴。」

天海七明月沒有再說話了,她繼續眺望藍天,視線隨著一只展翅翱翔的海鷗,飛向了遠方。

她不會喜歡自己吧?

不,絕對不可能,這可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

而且七明月拍婚紗的時候,更多是有意挑逗自己尋開心。

背她回去沒準會獲得一點點的好感。

但那肯定也是一點點罷了,完全不會有喜歡的情緒在里面。

綜上所述。

七明月,不會喜歡自己。

神原樂見她沒了與自己繼續聊下去的意思,便說道︰

「我去幫你們準備早餐和午餐便當去了。」

「嗯,辛苦兄長了。」天海七明月依舊望著藍天,感受著海風,好像她很喜歡這種感覺一樣。

平常狀態的天海七明月是面無表情的無口少女,稍微讓她感到興趣,她就是會在心里偷偷快樂的愉悅犯。

心里謹記這一點,神原樂走回客廳,剛走進沒兩步,他就發現了一顆腦袋在牆邊盯著自己,在他將視線看過去的時候,那顆腦袋又立即縮了回去。

是阿鈴吧。

她最近老是偷看自己干什麼?

神原樂只往那個方向再掃上一眼,便走到廚房,開始準備今天早餐和午餐。

明天的月測,要加油了。

————————

月測後的周一。

午後的教室,課本堆積滿的書桌,被風吹起的紗簾,面前是剛剛吃完,堆放整齊的便當盒。

學生三兩成群地從食堂走回教室,有說有笑地念叨著校園中的趣事。

月測一結束,大家明顯都松懈了下來。

神原樂左手撐著臉,窗外拂過綠葉的微風卷起他額頭的發絲,他右手來回按動自動鉛筆的筆帽,正思考著,眼下趁月測結束了,要不要試著談上一個戀愛。

但戀愛這事,真不是說談就能談的。

主動表白一個?

不不不,自己沒有那種特別喜歡的女生。

因為想談戀愛就隨便找個女生貿然表白,這事太過于驚世駭俗。

對方能不能答應還另說呢。

不知為何,自己想著想著,就又想到了九琉璃。

亞麻色長發下,如櫻花般美麗的笑顏。

心中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操縱著他放下自動鉛筆,拉開面前筆記本。

神原樂撐著臉,眼楮盯著筆記本的空白排線許久許久,指尖下意識地轉起了筆桿。

微風刮動身後的窗簾,穿過樹蔭的陽光斑駁地碎在墨綠色的筆記本上,隨著葉子嘩嘩游動。

他糾結了許久,最終用草書在墨香的紙張上行出了【天海九琉璃】這幾個大字。

他盯著這個名字,又是許久。

先是回憶她的樣子,而後一股莫名的急躁感在心頭涌起。

神原樂趕緊將筆記本給蓋上。

他停止了轉筆,心髒像是全力沖刺百米跑後那樣跳動著。

他心想,自己上輩子十八,這輩子十七,加起來一共三十五年的歲月,怕不是突然暗戀了吧?

不,不應該暗戀。

可天海九琉璃的形象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給自己買衣服時整理衣服的細心,穿著短袖短褲,陪自己跑步時陽光自在的姿態等等,等等。

右手觸踫到自己脖子的軟糯柔和。

以及她靠近自己時,那股飄飄而來的微淡清香...

神原樂不是那種不會承認自己是否喜歡的人。

他開始設想,假如自己喜歡上了天海九琉璃會怎麼樣。

首先,她大概率不會答應自己,因為身份的緣故。

她雖然對自己很親切,可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緩急。

喜歡...九琉璃麼?

老媽前陣子才誤會了自己和七明月,如果自己突然和她說喜歡九琉璃,屆時不知道要用什麼眼神看自己。

老媽,難度 A

天海七明月...謎一樣的少女,身上具有多重屬性,對于姐姐是喜歡的態度。自己要把她的姐姐搶走,難度也很高吧。

七明月,難度 S+

神原鈴...自家親妹妹!戀愛的事根本不用跟她說,不過出于九琉璃義妹的身份,還是要照顧她的想法。

神原鈴,難度 S

天海叔那邊,難度SSS。

雖然和這個繼父接觸不多,只在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和他簡單交流過幾句,然後他把幾人零花錢交到自己手里的熟悉程度。

可神原樂總覺得,這個東京飛鳥事務所的第一律師,很危險。

精通十幾個國家語言的律師,他還真沒听說過。

堪稱頂級人類。

種種條例羅列下來,神原樂才發現這哪兒困難重重啊,簡直是難如登天。

神原樂將手中筆放下,看著圍繞著天海九琉璃的好幾個名字,陷入了苦悶的沉思。

可神原樂想明白了,自己是真的對九琉璃有感覺。

他偶然想起了魯迅先生的那句話。

稍微化用一下。

我大抵是暗戀了,橫豎都想不通,撐起臉來轉起一只筆。這心情,沒有由來,暗然看著桌子上成對的筆,這一個是我的,另一個也是我的。可看得久了,竟還有點眼羨。

「神原君?」

「班長。」神原樂放下了撐著臉的手,瞬間合上筆記本抬起頭,「有什麼事嗎?」

「抱歉打擾神原君的沉思了。」

水上愛依舊是那一頭微微卷曲短發,因為身材嬌小,她的臉上是很柔和的笑容︰「月測成績好像公布了,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已經公布了?那好,走去看看。」

成績公布欄在學校中庭。

顯然,得知月測成績新鮮出爐的不止他和班長兩人。

等兩人從教室趕到樓下時,告示欄的附近已經擠滿了學生。

神原樂望向那最前面的幾人,多觀察了幾眼,有人失落,有人高興,有面無表情,有滿目絕望,有勉勵自己再接再厲,有鼓勵自己繼續保持...儼然一幅校園青春版的清明上河圖。

這次的月測意義重大,听說會影響高二分班什麼的。

「人好像有點多啊。」水上愛看向那頭說道。

神原樂說道,「沒辦法,估計才貼出來不久。我們去那邊站著等一會兒。」

「嗯,好。」

無可奈何,神原樂只能和班長大人站在樹蔭下,等待前面的人看完再說過。

另外,有關于【雙胞胎美人】的校園傳說,已經在整個明德義塾里傳開了。

一年級轉校生,家里有權有勢,與校董有著關系,某個集團的千金大小姐...

類似這樣的傳聞數不勝數。

不過這倒也正常,明德義塾這家從江戶時代就有著名望的學校,就讀的學生本來就是門閥權貴,什麼大臣千金,資產千億的集團千金,議員千金,這個學校里都有。

傳說只要被她們其中任何一人看上,就能走上完全不用努力的人生。

誰不想被有權有勢,長相又漂亮的豪門千金看上?

那完全是一瞬之間完成了階級跨越,比爽文還要爽的星光大道!

當然了,前提是要足夠優秀,不然就算是願意入贅對方也會未必會同意。

入學越久,越了解這座學校,就越能發現當初阿鈴能花幾百萬就讀這座學校,沒有天海叔的幫忙是不行的。

前面看月測排名的學生,在交流談論著什麼。偶爾能听到有關于「天海」這個姓氏的討論,還說著什麼「第一」、「第二」之類的關鍵字。

神原樂眉頭跳一下。

「天海同學,真的是神原君的妹妹?」水上愛站在他的身旁,內心糾結了一陣,最後還是向他問出了這個問題。

神原樂收回了思緒,但眼楮還在不斷往告示欄看去,「啊,是的,不過也才認識不久。」

「是組合家庭?」

「對的。」

「天海同學家里...不,應該是神原君的家里,能不能冒昧問一下,是做什麼的?」

班長大人顯然也听聞了那些傳言。

「沒什麼,天海叔只是一名律師。」

「律師?可大家都說兩位天海同學的家里和校方有很大的關系,還說她們是某個集團的財閥千金。」

「都是傳言過度夸大。不過與校方肯定是有關系的,只不過我也不清楚罷了。」

等到人群稍微散去了些。

神原樂帶著班長擠入人堆,在一年級的榜單上開始找尋自己的名字。

對于這次月測,他相當有信心,苦苦奮戰幾個星期的成果,豈是那麼輕易能敗北的?!

第一名,天海九琉璃

第二名,天海七明月

第三名,千田奈奈

第三名,神原樂(並列)

神原樂直接臉皮一抽,心頭一顫。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

天海九琉璃也就罷了,她的學習功底是比自己還要好。

可天海七明月是什麼鬼,她不是數學爛得一塌糊涂麼?

黑幕,絕對是黑幕!

本來以為靠著數學能打壓一番七明月的神原樂已經能想像到去文學部時,七明月那副輕蔑的嘴臉了。

‘兄長不是說自己絕對能考得比七明月高嗎?’

公示欄附近嘈雜的討論聲不斷入耳,神原樂望著那殘酷的告示欄平靜了心神。

要不,下午還是不去文學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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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0 01:45 PM

第六十八章 剛下課的榊原,正邁向著勝利的道路


不知是不是月測結束放松下來的緣故,神原樂連上課都有些心神不寧。

他回過頭眺望窗外,試圖借由這顆葉子長到窗邊的綠蔭緩解一下心情。

要說現在他最不想面對的,就是去到文學部後,天海七明月那副嘲弄的表情。

她這會兒恐怕在思考應該讓自己兌現出什麼條件——以勝利者的姿態。

可惡。

就不應該答應她那個所謂的「神秘感」。

她沒有任何承諾,也就意味著現在她可以指揮自己做任何一件事。

要是她讓自己跑到天台,對著操場下的人群喊「我最最最最最喜歡一年級一班的天海七明月了!請和我交往吧!!」自己豈不是在整個學校都要社會性死亡?!

這句話說出來後,自己不僅會被叫到教務處去挨個處分,沒準還會被天海九琉璃誤以為自己真的喜歡七明月。

如果再被剛解釋清楚婚紗事件的老媽听到...

那就真的完蛋了。

今天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

日常跑操結束後,神原樂和藤野義行還有班里的幾個同學開始打起了籃球。

一雙雙運動鞋似是要將腳下麥黃色的地板摩擦生火,籃球不斷在幾名隊友之間來回傳遞。

當籃球被高高拋之空中的時候。

滿頭大汗的藤野義行沖對面的神原樂喊道︰「神原!接著!!」

嘭!

低重的悶聲。

神原樂一個縱身起跳,滿是血管與青筋的手掌撫上的籃球,他將籃球扣在手中,看了眼前來回防的一眾人等,他放開手腳,找準空隙,一邊拍打籃球一邊繞開他們的阻攔,直至向前。

嘭...嘭...嘭...

神原樂拿到籃球後沒有絲毫猶豫,連續繞過三人的防守,在面對最後一個人時,他直接將籃球向下一砸,一條v型斜線正好穿過他的胯下。

再一個轉身起跳。

扣籃!

嘭!

籃球砸進框內,向下曳出一條迅猛的曲線。

「喂喂,沒開玩笑吧?」3號球衣的藤野義行直接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地看著神原樂吊在籃筐上的樣子,「你這家伙啥時候變這麼厲害了?」

班里和神原樂同隊的幾個男生紛紛圍到他的身邊笑著說出「厲害!」之類的話。

體育館的觀眾席。

水上愛和一年四組的女生們坐在一塊兒,看著男生們打籃球的姿態,听著她們之間的討論。

「有沒有感覺神原君最近變帥了好多。」

「有啊有啊,感覺至少帥氣了一個層次。」

「他沒有女朋友吧?」

「怎麼了,你想去試試?」

說完這一句,幾個女生都堆在一塊兒笑了出來。

「欸,最新一月的校刊出了沒有?」

「沒有,听說新聞部那邊還在刊印,這一次,神原君怎麼說也要評定個9吧?他還是弓道部的,一襲白衣認真拉弓的樣子,老帥了!」

「班長。」

「啊?」盯著男生打籃球的水上愛听到身後的女生在喊自己,回過頭來,「怎麼了?」

「你最近不是和神原君走得近嗎?覺得他人怎麼樣。」

「神原君啊,很好說話。」水上愛低著眉目想了一陣。

「能不能說得具體一點?」

「具體一點...我去找他幫忙,他都會答應。」

那女生立即回過了頭︰「哈哈哈,我就說是吧,神原君比山浦那群人好說話多了...上次我找山浦說話,他還一副很傲氣的樣子,都不怎麼想搭理我。神原君都不一樣了,我請他幫忙抱一抱書,他什麼也沒說就答應了。」

「牙白,愛理沙你被山浦嫌棄了。」

「但是山浦也確實帥的啊。」另一個女生插話說道。

「川越你喜歡那種風格的?」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帥罷了。」

「神原君也帥啊,以前只是小帥,現在好像升華了一個台階!」

「欸欸,快看快看!神原君又進球了!」

「哈哈,山浦好像又是一臉晦氣的樣子,他們不會因為這個就結仇了吧?」

「應該不會吧...大家都是同學。」

水上愛也跟著她們的視線看了過去,她將下巴抵在並攏的膝蓋上,目光一直看向籃球場。

......

打完籃球後的,中場休息。

洗手池,神原樂雙手捧起清水,打在汗水淋灕的臉上,清亮透心的感覺,一個字,爽。

「拿去。」

神原樂看見了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礦泉水,再抬起頭,發現是藤野這家伙。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人是善變的,神原,沒準有一天我能豪氣到隨手送你一艘游艇!」藤野義行背靠在洗手池邊,一只手捏著價值100円的礦泉水,一只手撫著額頭,抓上自己的頭發,「水,拿去吧,不用謝,這是王的恩賜。」

中二病犯了?

「豪華游艇免了,」神原樂拿過他手中的水,「還是你這礦泉水更實在。」

「西島呢?」神原樂問道。

「他去幫忙收拾體育器材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體有病根,體育不太行,老師就只能讓他幫忙拿拿東西。」

「要我說,你這家伙的體育也沒好到哪里去。」

「首先!我要為自己證明一下,我體育不好的只有跑步!排球、棒球、網球什麼的,我樣樣都厲害!」

藤野義行說完,略微遲疑了一下,「那個神原,哈哈。」

神原樂喝了一半的水,停了下來,瞥了他一眼︰「咋?」

「你前幾天不是說,你想試著談戀愛麼?」

「嗯。」

「記得我那個女朋友麼?」

神原樂拿著水,回憶片刻︰「清沢音葉?聖心女子學院的那個?你的青梅竹馬?」

「對啊,你知道,她們是女子學院的。」

「等等,你該不會,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了?給你女朋友的閨蜜看?」

「沒有!絕對沒有!只是這個星期過後,有個三天的小長假,屆時會有個聯誼會,我想拉你去湊湊人數的,這會兒來詢問你的意見。」

「聯誼會?就是那種聚在一起,聊聊天,玩玩兒小游戲的聚會?」

「嗯,就是這樣,還會去逛逛游樂園啥的。」

這可是現充的聚會,沒一定水準還真不能在里面玩得開心。

不過神原樂感覺這陣子太累了些,出去單獨散散心也好。

如果周末單獨帶阿鈴出去玩兒,不喊上兩姐妹,冷落了七明月和九琉璃不太好。

如果帶她們兩姐妹一起出去,冷落了阿鈴,更不好。

至于為什麼不把她們三喊一塊兒...

emmmmm...

藤野說的這個聯誼會,自己倒可以解釋說,是和同學一塊兒出去玩兒了,她們女生不合適一塊去。

藤野︰「你同意不?」

神原樂擰上了礦泉水的瓶蓋,「可以,不過先說好,把西島也喊上,我們不交女朋友,單純只是陪你們出去玩一趟。」

「西島啊,沒問題!」

和藤野提前約定好了一個星期以後的事,神原樂回去體育館稍微休息了一陣,這會兒差不多到了下課時間。

回到更衣室,打開衣櫃,重新換上襯衫加西式校服,神原樂往櫃子里一看。

除了手機外,空空如也。

不對,手錶呢?

雖然那個手錶平時不怎麼看時間,存在感也不強,但那可是老媽給自己的16歲生日禮物,丟了還是會心疼許久。

神原樂關上衣櫃,回身往更衣室里的幾人看了一眼。

川端哲二,小松久雄,海野順他們這幾個人比自己更早一些回到了更衣室。並且,他們和山浦幾乎是每天都湊在一塊兒的小團體。

從剛才打籃球開始,這幾個人就試著別自己的位置。

三番五次,讓人覺得不是故意的,都不大可能。

雖說在高中,小團體勢力是一個班級必不可少的要素,但神原樂可沒記得自己哪兒招惹到了他們。

唯一可能就是剛剛打籃球多出了點風頭。

因為出了風頭,他們就偷了自己的手錶用以報復?

不,只是有可能,自己沒有確鑿的證據。

不過這倒讓神原樂想起了一些事情。

學生時代三大惡心人的事情。

第一,仗著老師給的權利狐假虎威,指手畫腳,對于不是自己朋友的同班同學,區別對待,搞特殊。

第二,偷拿同學東西,問他是不是他拿的,只會打馬虎眼,死不承認。

第三,故意往鞋櫃、書包、書桌里面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目前自己沒有證據,手錶沒有親眼看到丟失的情況,不一定是他們幾個拿的...遇到這種事情最好的方法不是當面對質,而是耐心找尋證據。

神原樂面朝著衣櫃,開始靜心思考。

如果那幾個人的確拿了自己的手錶,他們為了不讓同學看到,絕對會第一批回更衣室,留兩個人在門口把風。

而想要進更衣室,必須要有鑰匙。

男生更衣室的鑰匙有三把。

第一,體育老師,男女生更衣室鑰匙都有。

第二,班長水上愛,同上。

第三,不怎麼在體育課運動的西島,男生鑰匙。

山浦一行人知道自己和西島的關系,不會問他要。

那麼線索就在體育老師和班長水上愛之間了。

先找班長問問吧。

神原樂這麼想著,松了松領帶,轉身準備走出更衣室。

「神原。」

還沒出門,眼前就從操場走進來了一個人。

神原樂停下腳步,「山浦同學,有什麼事嗎?」

「這個,」身上還是體育服的山浦洋眯著眼楮微笑,從手里掏出了一塊手錶,「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的確是我的。」神原樂看了一眼。

「剛才我看你打完籃球的時候,掉在了操場上,順手就幫你撿了,不用謝。」

神原樂盯著他的笑。

暫且不說打籃球會不會戴手錶,就算戴了,場上那麼多人,體育館的籃球場又是那種光潔到反光的地板,一眼就能看到掉地上的手錶。

並且,神原樂確信,自己在上課換衣服的時候就脫下了手錶,放在了衣櫃里,手機的旁邊。

眼下山浦洋卻拿著自己的手錶說是在籃球場上撿到的。

還特意回來當面還給自己。

這里面,耐人尋味啊。

「謝謝,太謝謝了!」神原樂頓時露出松了一口氣的微笑,「這是我媽在我生日那天交給我的,非常重要,真是太感謝山浦同學你了!」

山浦洋的笑容更甚︰「不用謝,這是作為同學應該做的。剛才看神原你打籃球那麼厲害,初中是校隊的嗎?」

「沒有,只是在籃球場上偶爾玩玩兒的地步,業余水平。」

山浦洋的嘴角肉眼可見地顫了顫。

神原樂清楚他這個細微表情的緣由,因為他是籃球社團的,自稱是學校里未來的王牌。

「那神原你可真是天賦異稟吶。」

「一般般吧,只是普通人中再普通不過的水準,沒什麼好吹的。」

神原樂笑著收起了自己的手錶,「謝謝山浦同學了,如果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這份恩情我會記得的。」

「恩情什麼的,不用說得那麼重要,神原——」

「啊,那邊的藤野好像在喊我,抱歉了山浦同學,我得先走了,以後再聊。」

還沒等山浦洋說完話,神原樂直接收起表情,徑直走出了更衣室。

......

對于那家伙是什麼表情,神原樂已經懶得去觀察了。

他主動來還手錶就是為了挑釁一番自己。

不過他不但挑釁沒成功,倒還省下了自己一番功夫。

神原樂在班上幾乎是只要有求于自己的,都會上去搭把手的存在。

估計山浦以為自己是那種特別好欺負的老好人,認為自己會對他撿到了自己手錶感恩戴德。

永遠不要把你的對手想得太簡單。

雖然不知道是誰說過的名言,但現在卻意外適用。

這不是自傲,而是自信,借用七明月的話來說就是這樣。

等等,自己不會受到了七明月影響,也變得自戀了起來?

神原樂在一顆樹蔭下停下了步伐,他心中忽然多了一個堅定的信念——堅決不能成為七明月的形狀。

要時刻保持謙卑、謙遜。

要用實際行動來告訴她,自己對于她所說的條件,根本就是無所謂!

只有這樣,才不會讓她一步步地騎到自己的頭上來。

神原樂回了教室,拿上書包,在前往文學部的路上,昂首挺胸。

【我來,我見,我征服】

無論是凱撒,亦或是征服了整個歐洲的拿破侖,想必也不過如此。

區區七明月,即便月測排名比自己高出那麼幾分,也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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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0 02:16 PM

第六十九章 文春周刊與七明月的委托


神原樂來到了文學部的教室門口。

剛伸出手去扶上門把手,空氣驟然變冷了起來。

喂喂,沒這麼離譜吧,心理作用,絕對是心理作用。

要拿出無所畏懼的氣質!想想凱撒當初是怎麼佔領羅馬,拿破侖又是怎麼踏破的歐洲!

神原樂這麼想著,敲了兩下門,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如他所想的畫面那樣——天海七明月坐在窗邊的位置上看書,金絲眼鏡反著淡色的光,臉上的表情平靜到只能用冰塊來形容。

她發現了剛進門的神原樂,沒有停下翻書的動作,而是一邊看書,一邊說道︰

「把門關上。」

「喔。」

神原樂回將門關上,看了她一眼後,放下書包坐在了她的斜對面,長桌的另一側。

小惡魔變了,變得居然像是一座冰山,看一眼都能讓人八級凍傷的那種。

還是說,這才是她本來的面目?

天海七明月大概是看書看入神了,神原樂坐在她的對面寫作業十幾分鐘,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讓神原樂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忘記了賭注這件事。

不過這個想法僅僅存在了半秒,就被神原樂給一票否決——記仇能連續記幾周的七明月怎麼可能忘了像這種比薯片炒飯還要重要的對賭協議!

她肯定是在等自己主動提起這個問題,再借此發難。

但你要是不開口,時間一到,我就直接離開去弓道部。

神原樂心里這麼想著,將昨天剛從圖書館借的《浮生六記》拿出來看。

半途,秉著好奇的心態,神原樂偷瞟了她幾眼。

少女仍坐在窗邊讀書。

那認真的神情,金絲眼鏡帶來的知性,蓮花般的手指撫過的書頁,給人一種彷彿富士山爆發都不能阻止她繼續看書的錯覺。

「......」

神原樂忽然察覺到自己桌下的腳被某人踩了一下。

再抬起眼神時,發現天海七明月正向自己投以不滿的眼神︰「看書要認真,十幾分鐘,你連三頁書都沒有看進去。」

神原樂嘆了口氣,他這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冤枉。

他將書本翻了個面,指著右下角的數字說道︰「這都看到四頁了,能說連三頁書都沒看進去?」

少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後繼續埋頭看書︰

「我發現兄長的穩重大多數時間只會存在片刻。嗯,得考慮下調兄長在七明月心目中的好感度。」

神原樂反而是不在意地微笑道︰「合理調節氣氛,天天死氣沉沉的反倒會更加不開心,你整天一個人待在文學部也不太習慣吧?」

「我喜歡一個人呆著。」

神原樂搖頭︰「[沒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罷了]——相比于正常的生活,現在的你只是覺得孤獨來得更讓人踏實一些罷了,所以才會喜歡一個人這樣呆著。」

第一句話讓天海七明月抬起了天藍色的眼眸。

「是不是覺得我說到你心坎里去了?」

「只是覺得兄長明明看書不多,文化學識倒不少。」

「我沒有什麼文化學識,只是喜歡偶爾看看雜書,這次月測輸給了你,可不代表我下次會輸給你。」

天海七明月表情平靜,以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說道︰「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作為半個老師的兄長這次輸給了我,就足以說明問題。我拭目以待。」

神原樂停頓了兩秒,右手握拳抵在嘴邊,接著說道︰

「還是來談談正事吧,關于之前所說的答應你的一個條件。」

天海七明月托住書籍中縫的右手一夾,將書本合上,眼神鎖在了他的身上︰「考慮清楚了?」

神原樂頓時感覺如芒在身︰

「既然我來了,當然就是考慮清楚了...來吧,你要我說當面說喜歡你,我也接受。」

天海七明月罕見地露出一個賞心悅目的微笑,「兄長一副康慨就義的勇氣值得歌頌。可喜歡七明月,這本來就有的事實,為什麼要白白浪費一個寶貴的條件?」

不是讓自己表白?!

那就好那就好,神原樂心里松了口氣。

其他的,自己有怕過什麼?

天海七明月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份刊物,輕輕一甩,甩到了神原樂的面前。

「文春周刊?」

神原樂拿起這個還沒有半厘米厚的刊報瞅了瞅,然後抬頭詢問道︰「給我這個八卦刊物干什麼,還是上個星期,月測前的最新刊。」

「翻開。」

天海七明月只是那麼輕描淡寫地吐了一句。

神原樂照著做,很快就看到了周刊里面豎直排版的大大字體。

【禁忌の派對!帝國首府第一高中明德義塾私立學園高級教師強制連接文學部5名16歲少女!】

強制連接。

神原樂花費了兩秒理解了這個意思。

再一看高級教師、文學部、5名16歲少女。

...這不是前文學部那檔子事情?

怎麼給捅到文春周刊上去了?!

完了,這下學校要翻天了。

這可是號稱什麼都敢爆料的報紙!

首相的黑料都能抖露出來的存在。

不,應該是已經翻天了。

難怪昨天連每周周一的例行早會都沒有開,原來是校方去處理這件事了。

神原樂看到這個標題就立刻感覺到了不妙,他趕緊看了一下文章的詳情。

文章里面,無論是本次事件發生的時間、情節、地點以及老師是如何誘騙她們的方法,都如實一一詳實列舉了出來。

甚至連老師說的原話都寫了上去,還外加上受害女生的供述。

這可是爆炸新聞。

百年名譽的貴族學校居然出了這檔子的事情。

文春周刊里的那群編輯不得開心到瘋?

這檔子事被捅出來,估計校方董事那里已經吵了個不可開交。

神原樂稍微平靜了下心情,看向了對面的七明月︰「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天海七明月沒有回答。

......

寂靜中,神原樂瞳孔猛得一縮︰「你...寫的?」

「一半一半吧。」天海七明月還是那副平淡如水的語氣。

「還有一半是誰?」

「文學部就只有兩個人。」

文學部除了七明月,就只剩下小林夕月了。

「我說啊...這麼大的事情,七明月你為什麼還能這麼淡定?」

「寫是我們寫的,不過交稿和署名不是我們罷了...在寫完稿子後,這件事與我們就沒有了半毛錢的關系。」

「為什麼?」神原樂詢問道。

「因為我舅舅是這所學校的副校長。」

「......」

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行了,不用多說了,一切都不用多說了。

他甚至能腦補出一場頂級的職場大戰,學校管理層的勾心斗角。

雖然明白,但為了驗證自己的好奇心,神原樂還壓低了聲音詢問︰「你舅舅該不會是過幾天就要當校長了吧?」

「兄長心里知道就好,說出來干什麼?而且我舅舅現在也是你的舅舅,不必這麼大驚小怪。」

話說天海叔和你媽媽都離婚了...這關系我能叫上舅舅?

「這事以前我怎麼不知道?」

「兄長不曾過問,我為什麼要主動說出來?」

「行吧,可這又和我們的賭約有什麼關系?難不成你要我去校長辦公室偷偷找證據的什麼的?」

天海七明月撐著臉笑了起來︰「兄長怕了?」

「怕倒不至于。」

「好了,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

天海七明月重新坐直了身姿,「我對兄長提出的條件就是幫忙羞辱幾個人,不用太嚴重,讓他們沒面子就行了。」

「校董之類的角色?」

「學生。」

「...這和剛才的故事有什麼關聯嗎?這種大事牽連到的不應該是校方的領導層?」

「兄長在說什麼?七明月從來沒有說過條件與這件事有關系。」

感情前面問那麼多,都白問了?

神原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怎麼又有種被七明月牽著跑的感覺。

「那你還喊我看文春周刊。」

「內容是在文春周刊里沒錯,可不是標題上的那個,而是最下面的那個。」

神原樂又重新打開周刊,到最下方的文章看了看。

......

他看完了。

總的來說,是一篇抨擊學校食堂盈利太多,服務與價格不匹配,以及學校社團不合理收費的文章。

這篇文章是在列舉明德義塾的不是,還算中規中矩,沒有太大的猛料。

食堂的飯菜確實是有點貴了,但對于就讀于這所學校的學生家庭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大家根本不會在意。

社團的話,神原樂記得學校就會收一收每個月幾百的電費。

這都要抨擊嗎?

天海七明月合上了自己身前的書籍,沒有絲毫凌亂的領口對向他︰「這些都是上個時代留下的陋習,作為傳統延續下來了而已,平時學校不會重視,可合著上面的文章一起出現,影響力就大不相同了。」

「也是七明月你寫的?」

「這篇不是,如果要提要求,我可以和舅舅說一聲,他會聽...這是小林單獨寫出來的文章,為了幫助學校里出身貧苦的學生節省一點飯錢。」

「這很好啊。」

「問題就在于,這篇文章小林用的是她常用的筆名,這件事被新聞部的一些家伙知道了...想必兄長也知道文春周刊的份量,能被這個刊報采納的文章...」

天海七明月沒有將話全部說明白。

神原樂一邊點頭一邊若有所思地說道︰「然後新聞部的人就出于嫉妒,對小林展開了排擠和報復。」

「沒錯,上周兄長打跑的那幾個人,就是由新聞部那些學生一手促就的結果。」

天海七明月又從一旁的書堆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書,攤開,轉過,面朝神原樂。

「這是本學年和上學年的學生名單目錄。新聞部里與本次事件有關的,一共有三人,大津綾子,堀加津,小山田姬,罪魁禍首就是這個。」

天海七明月又翻了厚厚的十幾頁,縴白的手指挪到了最後那個名字上。

「二年級B組,小山田姬。」

「嗯嗯,那就是她們了?」

「不是。」

「?」

「是小山田姬的男友,也就是兄長班上一個名為山浦的家伙,是他和校外的那群猴子有所關聯。」

好家伙,繞了一大圈,居然回到了山浦的身上。

自己下午才和他有過過節。

「兄長明白了沒有?」

【您收到了一個新的任務】

【皋月隨機任務】

【任務目標:完成天海七明月的委託】

【時限:一週】

【獎勵:10萬積分】

神原樂點點頭,對著七明月笑道︰「沒想到七明月你,還挺會關心人的,居然會想著為小林討回公道。」

小心眼還意外暖心的啊。

「兄長可不要誤會,」天海七明月收回了厚厚的學生名單,以林間溪流般的聲音緩緩說道,「我只是做了我作為部長應該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承認不就好了?」

天海七明月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兄長以為我是妹妹醬那種傲嬌?」

阿鈴的傲嬌沒想到已經人盡皆知了。

「錯了,我只是做了我這個身份應該做的事情罷了,作為一個部長不為自己的部員找回場面,只會讓他人覺得我這個文學部好欺負。

「文學部從不賣弄自己,沒有存在感,甚至于不屑招收新的部員,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站在文學部頭上,像一只軟體蛆蟲一樣肆意賣弄自己丑陋的姿態。」

「這話說得可真是有夠毒舌...」

天海七明月扶了扶金絲眼鏡,而後放下右手,交疊在蝴蝶領帶下的胸前,淡漠的天藍色眼眸如湖水一樣注視他︰

「只是在生動形象地說明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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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0 02:39 PM

第七十章 體育課的排球...其實是事件的起點。


周五上午最後兩節的體育課。

距離天海七明月交付給自己委托,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天。

在這兩天中,他惡補數學,從數論到集合再到數據分析中的線性回歸。

每晚都要凌晨兩點鐘才睡覺,下次月測要征服天海七明月,可不是口頭說說的話!

他才剛換好體育用的運動服,放在衣櫃里的手機亮起了一條消息。

神原樂拿了起來。

【兄長,小林下午要見你一面,務必來文學部一趟。】

居然是天海七明月發送的。自從加了她的line以後,兩人幾乎沒有互發過消息。

自己與九琉璃倒是經常有聯系。

比如下午去要買菜,她會事先問自己今天她可以跟過去嗎?

再比如自己的弓弦用壞了,她會事先詢問自己要哪一種材質的,再帶著自己一起去一家好的弓具店買一條。

真是貼心啊。

嘎吱...

關掉手機,重新放入衣櫃,神原樂關上了金屬衣櫃的門。

剛回過頭,就看到藤野這家伙一臉的亢奮,昂首挺胸地準備走出更衣室。

「你賭馬賭贏了?還是送我的豪華游艇有著落了?」

「賭馬?誰會玩兒那個玩意兒!西島玩賽馬娘都不玩賭馬,我這個現充就更不用說了!」

———— 一般用「現充」標識自己的人,通常都是一個「隱形宅」。

真不知道這家伙的青梅竹馬喜歡上了他的哪一點。

熱血笨蛋?

運動健兒?

要是讓他的青梅竹馬知道他的「熱血」大多用在了看美少女上面,而非體育運動...嗯,神原樂已經能想象到藤野是怎麼拿著禮物對青梅竹馬道歉的了。

唉,青梅竹馬啊,曾經自己也想要一個。

如果有了青梅竹馬,自己也就不會陷入到喜歡義妹的苦惱之中了吧。

等等,阿鈴是不是青梅竹馬?

雖說是妹妹,但一起長大的人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吧?

但是要把她當做青梅,神原樂總覺得有那麼一絲奇怪。

藤野義行看著他陷入沉思的模樣,出口喊道︰「嗯~?神原你不應該接著問我話嗎?應該問我‘你這家伙今天為什麼這麼興奮?!’」

神原樂回過神,無奈,復述了一遍︰「所以,你這家伙今天為什麼這麼興奮。」

「因為今天是無敵的排球日!連續兩節體育課,100分鐘超長持久的無敵排球日!」

「通俗一點來講,也就是兩節體育課都要練習排球。」西島大木走了過來。

排球啊。

神原樂知道藤野為什麼這麼興奮了。

按照他的話來說,他在國中排球可是拿過獎的,超厲害。

這種自信神原樂能理解——他在國中的時候玩弓道也是這麼自信,十箭八中,讓一眾社團成員望塵莫及。

直到他遇見了天海九琉璃。

唉,說多了都是淚。

不過除了學習和弓道,神原樂在跑步方面,可一點也不輸給天海九琉璃。

話說到底誰才是重生者?

在準備走出更衣間的時候,神原樂看到了山浦那一伙人繞開自己和藤野走了出去。

臨走時他還特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自己一眼。

藤野義行當然也發現了,朝神原樂提醒道︰「前幾天的體育課打籃球,那些家伙似乎都在有意針對你。」

「不用似乎,他們就是在針對我。」

藤野義行︰「他們該不會是看你連續出了幾天的風頭,故意找你的茬吧。你放心,今天我和西島幫你找回場子!」

「免了,而且我就打幾顆籃球,蓋幾個籃筐而已,出什麼風頭。」

西島大木推了推眼鏡,插話道︰「要怪就怪班里愛理沙的那個辣妹小團體,每次神原進球,她們就會在上面搖著手大吼‘神原君好厲害!神原君好棒!!’,這不出風頭才怪呢。」

藤野努力憋著笑,用胳膊肘頂了頂神原樂,又以「你小子有福了啊」的眼神瞅了他眼。

被神原樂回瞪後,他又挺起身板,如同神父一般,一本正經地說道︰

「咳咳,就算是出風頭,那也是我們神原憑實力贏來的!關他們幾個家伙什麼事,有本事他們也多進幾個球!」

西島大木︰「問題就在這兒,因為山浦他們的進球,愛理沙她們從來都不喊,你進球她們也不喊,她們只在神原進球的時候才喊。這不招山浦記恨才怪呢。」

「打住!打住!」

神原樂終止了他們兩的對話,「反正只要知道山浦在針對我就行了,說那麼多沒用的。」

五月的太陽光線偏暖,天空湛藍一片。三人走到了操場上。

「這怎麼能叫沒用?愛理沙那里面,有幾個長相很不錯的吧?」

西島點頭︰「川越和菜緒就不錯。」

「對啊,神原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她們給你助威喊得那麼高興,肯定是對你有好感的,稍微與她們接觸一下,完全有可能一舉脫單。」

「我不喜歡辣妹,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居然能被我們全東京第一高中的月測第三的高材生喜歡上!簡直是三生有幸!是不是我們學校里的?」

「是。」

「漂不漂亮?」

「很漂亮。」

「學姐?」

「行了,你倆別打聽了,反正是最漂亮,最不可能的那個。」神原樂看見前面老師在集合班級隊伍,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藤野和西島二人留在原地。

「最漂亮,最不可能的那個?」

兩人念念有詞,琢磨了一陣。

突然,他們轉過頭,相互對視喊道︰

「天海部長!」

「完了完了,神原怎麼喜歡上她了。」

「看一眼都凍死人的存在,簡直是現實版的雪之下雪乃。」

——————

體育課所謂排球訓練,就是讓學生兩兩組隊,互相對練「雙手正面墊球」和「雙手側面墊球」。

屬于是基礎中的基礎。

一個人三十個,也就是兩人互相墊夠六十個算及格。

「嗙」的一聲,藤野義行雙手伸出,采用抱拳式的手型墊起了第45個球。

他大方地咧嘴笑道︰

「不錯嘛神原,你居然跟得上我的節奏。」

神原樂隨手墊起了第46個,排球在空中飄出了輕悠悠的曲線,「你不覺得這樣墊很無聊?快點結束,我們沙灘對練去。」

「一看你這手勢就不是新手,國中絕對有故意練過。」

「一般一般。」

「彼此彼此。」藤野不甘示弱地回應。

隨意互擊了100次排球,兩人到站在樹蔭下玩手機的體育老師報了個成績,之後佔了一個沙灘,玩起了單人沙灘排球。

「那個...能不能讓我們也加入?」

還沒打兩下,便聽到後面傳來的詢問聲。神原樂回頭一看,發現是剛才討論過的愛理沙和川越兩位女生。

愛理紗皮膚偏黑,神原樂平時對她的印象就是喜歡將外套綁在腰上的那種很強勢的女生。

川越皮膚好一點,戴著一副眼鏡,留著一對小麻花辮。

人看起來像是文弱的小女生,並且沉默寡言,但其實運動能力在整個班級女生里都是數一數二的。

「神原君,可以嗎?」

神原樂點頭︰「我倒是不在意,你得問問——」

藤野右手一舉︰「當然歡迎!排球當然是要人夠才有趣!」

行吧,看來是不用問了。

神原樂回過了頭,攤開手,「他同意了。」

愛理沙笑道︰「我和川越對排球不怎麼熟悉,還只是菜鳥,麻煩神原君多多指教。」

「沒事,大家的技術都挺一般的,只是玩玩。」

「那就好!」

兩兩一隊,神原樂和愛理沙一隊,藤野和川越一隊。

愛理沙比神原樂176的個子要稍矮一些,大概在168到170之間,胸大,身材很好,是標準的運動系女生。

「神原看招!魔貫光殺炮!!!」

還沒等幾人完全準備,藤野義行便大吼一聲,將球平穩拋至右肩前上方,整個人一躍而起,收緊腹部力量帶動手臂,彷彿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將球朝對面的神原樂拍去。

砰!

一個非常有力的上手發球。

你打排球就打排球,吼辣麼大聲干什麼!

還特中二你知道麼。

不過他這個發球的技術速度相當厲害,比神原樂在國中遇到的排球小王子要厲害多了。

藤野發出的這球力量大、速度快、線還平。

「好!」

愛理沙大聲開口喊道,她重心壓低,兩腳前後開立,雙手上抬,以極快的速度接下了藤野義行的[魔貫光殺炮]。

並立刻拋起了一個比剛才更高的傳球,飛向了神原樂的那邊。

emmmm...

愛理沙同學你這麼快的反應速度,還跟我說請多多指教?

盯著那顆與太陽平齊的排球向自己的飛來,神原算是明白了,大家都是扮豬吃老虎。

都說自己是新手,結果一打起來,全都不老實。

下一瞬間,神原樂看準位置,沒有絲毫猶豫地高高躍起,身影如同一張彎曲的長弓一般向後拉伸,隨後猛然揮臂一拍。

砰!

這顆排球瞬間從平靜的狀態如乘火箭一般直接完成了一個加速度,它呼嘯著狂風,從藤野義行的肩膀上邊飛了出去,徑直飛出了沙灘的界限。

它一邊飛一邊跳,到了操場外邊,卡在了一處灌木叢里。

藤野義行耳畔的發絲被排球的余風所刮起,他瞳孔緊縮,雙腳停在了原地。

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有點發懵。

完...

重新落回原位的神原樂心想完了,剛才力氣不小心用大了...體力8在力量方面,已經近乎于輕量級的舉重冠軍。

他剛才那一巴掌,加上手臂後擺的加持,少說也有100公斤以上的力。

真不是故意夸張,而是一個巴掌所產生的力量要比普通人想象的要多。

「魔,魔貫光殺炮?」藤野義行還沒緩過神來。

他愣了片刻,隨後抗議般地朝神原樂舉手喊道︰「喂!神原!打排球能不能不要用那麼大的力氣啊!」

「你這家伙好意思說!剛才還不是那麼大力發球!」

「那我們說好,少用點力,你剛才那球我都有點不敢接。」

「接不住就是接不住!」

「可惡的神原!你給我等著!我回來再收拾你!」

神原樂看著對面留下一句狠話就屁顛屁顛跑去操場外邊撿球的藤野義行,笑了笑。

愛理沙此時在他的身旁好奇詢問︰「神原君以前打過排球?我看你的動作完全不是新人,已經到非常熟厲害的程度了。」

「國中的時候什麼都打過一陣子,網球排球足球,我都會一點。」

「神原君...厲害。」愛理沙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贊,笑得很干淨利落。

「沒什麼,剛才愛理沙同學能接下藤野的那顆球,就說明也不是新手吧?」

「踫巧練過,只會一點點。」

億點點,只有億點點,是吧。

神原樂笑了笑,看向對面跨入灌木叢里找排球的藤野義行。

愛理沙︰「不過從剛才那個發球我就看出來了,藤野要比我厲害許多。」

「他那麼強?」神原樂扭頭詢問道。

「至少是一個校隊的主攻手。」

沾了一身灌木味兒的藤野義行罵罵咧咧地抱著排球走了回來。他先是對神原樂宣誓了一番主權,然後就開始口吐各種龍珠里招式對兩人展開進攻。

「龜派氣功!」

「元氣彈!」

「元氣斬!」

「狼牙風風拳!」

當然,只是口頭過過癮,其實還是各種標準的發球姿勢。

一場球賽打下來,無論是愛理沙還是川越,兩個女高中生都相當厲害,和他們兩個男生打排球都接發得有來有回,懂得打配合,接球傳球,創造最好的進攻機會,不會因為自己可以出風頭就刻意搶球。

這邊排球打得激烈了,體育老師發現這里人多,甚至都走過來觀看。他雙手抱著胸,還笑著做起了指揮。

「機會球!神原往左靠!!」

神原樂按照場外體育老師所說了的去做,果然,這一記回球讓對面的川越同學回防不及時,遺憾地丟掉了一分。

嘛,雖然並沒有人在記分,幾人也只是打著玩兒。

人是越聚越多,很多練習完墊球的同學都跑來湊熱鬧圍觀。

有著體育老師解說指揮的加持,大家是越看越起勁。

山浦洋也圍了過來,他看了一眼里面的神原樂,和自己幾位小伙伴湊在一團,交頭接耳幾句話後,其中一人離開了這里。

......

不久之後,一個其他班的同學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向著體育老師附耳說了幾句話。

啪啪。

體育老師粗厚的雙手撫掌,喊停了前面排球打得熱火朝天的四個人,「神原,藤野,還有愛理沙和川越,你們先停一會兒。」

藤野義行滿頭大汗地擊回了愛理沙打過來的球,停下來向體育老師詢問道︰

「怎麼了?」

其余三人也緊接著停下。

體育老師露出牙齒地笑了起來,指了指身旁那個剛才來報信的男生,「剛才這位隔壁一班的同學給我說了一個提議,我覺得很好,所以就想說一下。」

「什麼提議?」藤野義行追問道。

「他說,他們班也有幾名打球打得很好的同學,想來和我們班學習交流一下。」

藤野義行抱上神原樂還給他的排球,往後拍了兩下自己的屁股,大笑道︰「挑釁就說是挑釁!還說什麼學習交流!放馬過來!我用屁股打球都比他們厲害!」

圍在四周的同班同學听到後,大多都笑了,女生則是捂著嘴巴偷笑。

一直坐在一旁樹蔭下的西島大木看到後,也忍不住微笑搖頭︰「這家伙...」

「哈哈哈,好,很有個性!那你們是同意了?」

「我沒有意見!老師你得問問神原他們!」藤野朝站在邊上的體育老師大喊道。

體育老師看向了大汗淋灕的幾人。

「可以。」神原樂點頭,多運動一下,正合他意。

本來是想借著這次體育課找一波山浦的麻煩,看來只能下次打籃球的時候了。

「沒有意見。」扎著小辮子的川越也點點頭。

視線最後落到了愛理沙,愛理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表示完全可以。

體育老師是個很熱情的人,見到四個同學沒有意見,便主動說道︰「那你們等會兒,我和這位同學去把一班的人喊過來。」

藤野義行半低著頭,大手一揮︰「別讓他們突然反悔!」

你這家伙今天也太中二了吧。

等等!

原本臉上還堆著笑的神原樂瞬間僵硬了下來。

一班...

那不是九琉璃和七明月兩人所在的班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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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1 02:07 PM

第七十一章 所以,又到了經典劇情發展?


「姐姐,你有沒有發現。」

明德義塾的操場上,坐在樹蔭下乘涼的天海七明月合上書,正看著天海九琉璃在面前下腰拉伸著韌帶。

天海七明月戴著金邊眼鏡,穿著校服,一只腳上打了石膏,她的拐杖被放置在樹旁。

「發現什麼?」天海九琉璃回應。

「兄長的班級好像也在上體育課。」

「是嗎?」

天海九琉璃重新站直了身體,回過頭,望向了操場的另一邊,她貌似看到了人堆里不斷跳起拍球的神原樂。

「好像...真的在,哥哥是在打排球?」

「那邊好像還很熱鬧,姐姐體育那麼好,不如去和兄長對練兩局?」

「對練,為什麼要對練?」

「姐姐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讓兄長大人臣服在妹妹的身下,然後——」天海七明月抱著額頭,輕輕「唔」了一聲。

天海九琉璃收回了彈她額頭的手指,半闔著眼說道︰「不要整天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哥哥照顧這個家,已經很累了。」

「是嗎?」天海七明月揉了揉受傷的地方。

見妹妹不明就里,天海九琉璃嘆了口氣說道︰

「七明月你可以回想一下,兄長一天時間的安排。」

「嗯~」

天海七明月捏起下巴,思忖片刻,「兄長大人一般六點起床,穿衣洗漱,然後開始準備早餐和午餐的便當,因為考慮到我和姐姐還有妹妹醬的口味不同,他做的早餐有很多種類這也意味著除了早餐,他還要提前準備四人份不同口味的便當,每份便當里至少有不同的三道菜。」

天海九琉璃︰「加上早餐,哥哥早上一個半小時就要準備十道左右的主菜、甜點加小菜。」

天海七明月又接著說道︰「然後,兄長大人到了學校,晨跑5公里,一直跑到早會打鈴上課。上午五節課,中午休息一小時,一點十五上課,下午三點半放學,接著就開始了社團活動。」

「社團活動大概兩小時,五點半去超市買菜,回家再跑步十公里。六點五十左右開始做晚餐。洗碗,收拾廚房,隨後整理家務,按照日期分類垃圾,再然後是洗衣服,幫妹妹醬輔導功課,他自己的作業放到了最後,一般都會做到晚上凌晨再睡覺。」

天海九琉璃看著妹妹,補充說道︰「晚上睡六個小時,哥哥他又重新開始了一天。七明月你沒發現哥哥給我們準備的便當,每天都不一樣嗎?」

「昨天是番茄蝦仁意面,今天是虎皮尖椒炒肉,然後再搭配一些各式各樣的甜點...即便是七明月你的薯片炒飯,他也會每天改良一下口味,再給你多搭配一些清涼解膩的各式小菜和百香果冰粉,用來中和油膩感...他每天下午和我一起出去買菜,也會詢問一遍我們今天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他好提前準備。」

「這麼來看,兄長確實沒有什麼休息時間。」

「是我們把哥哥的休息時間擠佔了,而他從來都沒有對此說過什麼,」天海九琉璃溫柔說道,「七明月,我知道你調皮,但也要多體諒體諒兄長,他真的很不容易。如果有人說兄長只會做飯,其他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絕對會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他。」

剛說完,天海九琉璃看向妹妹的臉,意識到了什麼,又接著補充道︰

「其實七明月你都知道這些的吧?能把兄長每天做什麼事情記得那麼清楚。」

「姐姐覺得呢?」天海七明月雙手交疊在校服的裙擺上。

一陣微風吹來,透過綠葉的微光在頭頂靜靜閃耀,簌簌作響。

少女長發如絲綢般柔順飄揚。

天海九琉璃淺淺微笑,坐到了她的身旁。兩位少女坐于操場旁的長椅,眺望在不遠處運動的同學。

「兄長最近壓力很大。」

「我覺得他還挺好的,來文學部的時候對我有說有笑。」

「不,七明月,這正是他壓力大的表現。兄長是很會偽裝的人。」

天海七明月從操場上收回了目光,微笑一笑道︰「姐姐一直都會這麼看人。」

「崴腳的時候,是哥哥把你背回家的吧?」

「嗯。」

「感覺怎麼樣。」

沉默片刻。

「那個時候的兄長,很少說話,只有我問他的時候,他才會回應兩句他也不是不說話,他幫我包扎腳踝,還會用自己的事情講給我听,說是什麼給我找認同感,完全不需要的東西...

「除此之外——‘向前走,向前走,不用擔心,很快就要到家了’我在他的背上彷佛听到了這種聲音,也僅次而已。」

天海七明月放上了皮質的精致書封︰

「不過,某些時候,兄長會變得很兄長。」

「我反而不這麼覺得哦,哥哥一直都是哥哥,只是平時他會偽裝得讓人不易察覺罷了。無論是他的跑步,亦或是射箭,他都帶有一份想要釋放的壓力在上面,他奔跑的肩膀會繃得很緊,拉開的弓弦會保持很久這都證明了這一點。」

「這就是姐姐一直幫助兄長的原因麼。不愧是姐姐。」

亞麻色的長發在清風中曳搖,天海九琉璃回過頭,面朝身旁這位面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妹妹微笑說道︰

「等你腿上的傷好了後,不如我們一起去晨跑?」

「姐姐一百個下腰拉伸還沒有做完,可不能半途而廢哦。」

天海九琉璃哪能不明白她轉移話題的意思,「跑一跑步又沒什麼...」

天海七明月抱住了天海九琉璃的胳膊...

「知道了,又沒說非讓你跑。」

「姐姐真好,要不以後七明月嫁給姐姐吧?我們這麼像,一定會很合得來。」

「小時候這麼說就算了,長大了還這麼說。」

「那姐姐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七明月以為姐姐會告訴你嗎?」

「嗯嗯,那就是沒有。」

「那邊有位老師好像在喊我們過去,我去看看。」

「體育老師不是喊我們操場自己練習嗎?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是其他班的體育老師。」

「這樣啊,嗯,姐姐去吧,不要想七明月哦~」

然而天海九琉璃過去了沒多久,似乎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又折返回來。

「姐姐怎麼回來了?」

天海九琉璃笑道︰「那位體育老師說我們班級和兄長的班級有一場排球對抗賽,七明月你要不要去看看?」

「姐姐參加嗎?」

「沒有參加。」

「還以為能看到姐姐對陣兄長的畫面,可惜了。」

「姐姐背我過去。」

「你可以自己拄拐杖。」

「姐姐~~你可是大我五分鐘的姐姐,應該多照顧受傷的妹妹。」

「啊啊,好好好,我背你過去。」

————————

神原樂抱起排球,走入沙灘,面朝對面一班的一名一米八五大個的體育健將,還有一名一米九左右的壯漢。

說是體育健將有點名不副實了,但在高中,排球這方面,這兩個人看起來就非常不好惹。

他們昂首闊步地走進了沙場中央,臉上是很自信的表情。

藤野義行隨後也走了進來,他看向對面兩個一班的同學,沉聲說道︰「神原,剛體育老師和我說了,這兩個家伙,不簡單,都是三個排球部里有名的好手。你也知道,我們學校的體育社團,都是特招生,沒一個簡單的。」

「我們學校有三個排球部?」

「你這吐槽...總之,矮一點點的那個叫梅原,高的那個叫染谷,而且他們剛才好像和山浦的人有過交流。」

「所以...他們其實是山浦聯系找來幫忙的打手。」

「應該是這樣了。還有,千萬千萬不要輕敵,即便是你力氣大。力量在排球之中也不是絕對的,力量和技巧並列,不然的話,只要力氣大就行,為什麼不去請大力士來打排球?」

「我發現你懂得很多啊。」

「哼哼,我可是關東賽區的第一主力!雖說好久沒打過了吧。」

體育老師雙手平舉,看向兩側已經準備好的兩隊人。

發現四人都已經步入了沙灘之後,一聲哨響。

「一年一班對陣一年四班,男子雙人排球,開始!」

神原樂從一開始就毫不客氣,起跳加上手發球,手臂拍打在排球上方,逸散出猶如悶雷一般的炸響。

砰!

只聽見砰的一聲,那顆排球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沙灘下方,嵌入了細小的砂礫之中。

這手搶攻讓對手愣住了,藤野義行來到神原樂身側,對他笑這說道︰「好家伙,就這技術,神原你還敢說自己是新手?」

「一般一般。」

「只會一點點是吧?」

體育老師此時捏著不知道是那個學生拿來的小紅旗,吹了一聲口哨,對著神原樂這邊說道︰「一年四班得分!」

梅原和染谷眼神交接。

憑借搭檔的熟悉,他們一下子就明白了應該用什麼戰術來對付兩人。

四周寂靜了片刻,還是在愛理沙的帶領下,和神原樂同班的大家紛紛鼓起了掌,掌聲雷動,如浪潮一般在沙灘場的周圍四起。

愛理沙像是有意起哄似的,向中間的兩人喊道︰

「神原君加油!!藤野加油!」

「神‧原‧君‧加‧油!!」

「染谷君加油!梅原君加油!!」

顯然,對面一班的女生不會輕易服輸,抱著雙手大喊了起來。

兩個班級的女生甚至因為加油聲鉚起了勁,一次喊得比一次大聲,助威聲像是層層疊升的波浪一般,永不停歇。

「為什麼她們喊你就要加一個君?」

「沒準我長得更帥。」

「可惡啊,你這家伙。」

兩句閑聊,兩人緊接著繼續投入戰斗,對面的梅原和染谷顯然不是吃素的,他們打著配合,一人傳球一人發球率先發起了攻勢。

高大的染谷正對網站立,隊友將排球傳遞高拋,當排球上升至最高點時,他縮鎖視線,身體猛地向前沖去,對著排球一躍而起,以掌根堅硬平面擊球的後中下部。

砰!

排球旋轉著風,往對面疾馳而去。

體育老師看到這里驚了一下,不由訝然道︰「現在排球部的一年級新生都這麼厲害?即便是按照體育生的標準招收,也未免厲害了點吧。」

「小心!大力跳發球!!」藤野義行下沉頓腰,當即提醒道。

「啊,我知道。」

這時神原樂已經反應了過來,憑借著國中的經驗,他清楚這種晃晃悠悠的上手飄球得多用手掌去接觸——用手指的力量讓其往藤野的方向傳去。

在排球極速飛馳到神原樂面部的時候,他的身體跟隨排球而動,雙手置于額頭上方,腿部和肘部同時發力,往上一頂。

剎那間。

藤野義行看到了向自己飛來的排球。

他笑了起來。

「接得好!」

藤野義行當機立斷,一個壓身沖刺起跳將排球拍擊回去。

砰!

排球折返飛回。

可就在飛過網攔的下一秒,對面那個高大個的染谷提前做好了準備,幾乎是相當與一個大步瞬身,雙手並攏跳起,將這記排球給攔了下來。

不過緊接著,神原樂快步而來,抱拳一抬,排球重新在己方的陣地飛上上空。

砰!

他高臂一拍,排球上的粉塵似是在激蕩,又是一聲炸裂般的悶響,似是箭矢一般正射飛出。

好家伙!又是這種難以招架的「炮擊球」。

梅原以自己多年以來的排球經驗,敢斷定對方的力量大到了離譜!

完全不是一個高中生應該有的水準。

要說上一次給他這種感覺的,還是在全國預選賽上,那個來自于大學的黑人留學生。

真的是又高又壯。

一巴掌將排球拍下來。

怕是手臂都要給打骨折。

但這種「炮擊球」並非是完全無法阻擋。

這麼多年來的比賽,要是稍微遇到點困難就放棄,那才是愧對了作為體育生和排球部主力之一的經驗。

梅原將視線鎖死在排球上方。

等對面飛過來的一剎那,皺緊眉頭,雙手伸直抱拳。

彭!

排球直接飛向上空。

像是一顆飛走的氣球一般,逐漸在蔚藍的天空中,逐漸變小。

「好、好高啊。」觀眾席的不少同學都用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眼楮上,仰著臉,看向那顆高高飛起的排球。

排球漸漸失去動能,開始向下落下。

在它飛落于網前之時,早就已經準備好的染谷大步一邁,一米九的大個像是飛了起來,一巴掌就將排球扇飛了回去!

‘這球你們都能接?!’

藤野義行瞪大了眼楮,這明德義塾的體育生,都是些什麼怪胎?

本來以為神原樂的臂力已經夠怪了,可對面,也是怪胎!

感情就我自己一個人是普通人是吧?

這次連續攻防幾次的排球,終于落到了沙灘上,砸起了一片沙花。

同時,體育老師吹了一聲哨響,抬了藍旗,表示一班的同學得分。

一班的女生和男生,借機發力,一齊將歡呼推上了高潮。

熱烈的喝彩,讓對面的梅原和染谷也笑了起來。

神原樂和藤野義行互相看了一眼。

「下顆球注意。」

「啊,好。」

6:1

7:3

9:4

伴隨著神原樂根本無法阻擋的上手發球進攻,梅原和染谷即便是作為體育生,經驗豐富,也根本難以招架。

攻防的閑暇之余,他們不斷甩著被排球砸得麻痹發顫的手臂。

心里早就想著對方那個姓神原的,究竟是什麼變態。

即便是他和染谷這樣的排球部主力,也難以招架下他的一顆球。

就算是用抱拳手勢去接,也有大概率彈飛,導致自己這邊不斷丟分,不斷丟分。

近乎于是吊打的局面。

藤野也明白了,自己的力量不如神原,只要將排球接下,再傳給他發球,就幾乎是百分百得分的結果。

「神原!」

神原樂沒有多說話,只是鎖定那顆被藤野抬向自己的網前的排球,壓低重心,向前飛躍一拍。

砰!

在手掌觸踫到排球的剎那,空氣似是發出了圓圈一般悶響。

再得一分。

梅原在對面已經抱住了腦袋,心想局勢絕對不應該是這樣才對。

觀眾和同學的鼓掌也來到了頂點,體育老師看在眼里也暗自評價道︰「這種力量的發球如果不提前拉開距離做足準備,根本防御不下話說現在的高中生都能這麼厲害了?!」

藤野眼瞅著又得了一分,擦掉額頭的汗,對神原樂比了一個大拇指說道︰「保持這個節奏,一舉拿下對面!」

「我知道。」

可事實卻不盡人意。

在丟了這一顆球後,梅原和染谷皺著眉頭,湊在一起商量了幾句話,互相點了兩下頭。

「嗯,就這樣。」

比賽重新開始。

由對方搶先發球,依舊是經典的上手飄球起手,這招被藤野接下,並被神原樂繼續拍擊回去。

染谷逼迫自己繃緊全身,采用抱拳的姿勢拉開距離快速應對。

他雙手上抬,「彭!」的一聲,排球向上空飛出比以往更加高遠的距離。

觀眾都不由再次抬起頭,眼楮隨著那顆彷佛在上空停滯許久的排球一齊落下。

又是一聲炸響,梅原打著配合,將這顆球朝藤野打了回去。

藤野再度接下,並自己反攻,可染谷幾乎是掐著兩人配合的時間無縫切入,球還沒飛過去一秒,就又將其打了回去。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五次

如此來來往往的攻防,讓觀眾席的同學腦袋連續交替左右轉向,看得是眼花繚亂,如此高強度的攻防,梅原和染谷全都集中注意力對著藤野發球,用連續交替速攻對他施加壓力。

幾個回合下來,即便是有著神原掩護。

沒有經過實際比賽,配合不如對方的兩人也開始顯露了疲態。

「完蛋...」

藤野一個失誤,排球又擦著他的手臂,旋轉向了遠方。

梅原和染谷一喜,這證明著他們的戰術完全有效。

「保持這樣。」

「嗯,沒問題。」

接下里的數十個回合里,由于少了許多配合經驗,被針對的藤野連續丟分,只能偶爾依靠著神原樂近距離排球炮擊從對方手里獲取得分。

10:6、11:8、13:10比分的差距正在逐漸縮小。

比分來到了16:17

一開始還好,兩隊人打得有來有回,可自從對方改變策略,強行針對更加善于接球的藤野後,藤野義行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倒不是兩人技術太過落後,即便神原樂的攻球很容易得分,而是沒有像對方一樣熟練的攻守交換,熟練的配合。

對面只要稍微針對他們兩人其中一人,特別是藤野,加重變換應對,他們便開始疲于應對。

天海九琉璃和天海七明月此時也到了排球場附近。

「兄長好像被壓制了啊。」

「嗯,哥哥和他的朋友沒有練過配合,節奏被打亂了。」

「要是姐姐和兄長一塊兒上場呢?能不能打過那兩個我記不清名字的家伙。」

「是梅原同學和染谷同學...不過我也不清楚你的這個假設。再看看吧。」

18:23

20:26

21:29

差距一步步地拉大,不過即便是落後,四班同學的加油聲,也從來沒有落後過。

「神原和藤野這邊不妙啊。」體育老師時刻關注著場面的局勢。

「老師。」

突然有個穿西式校服的學生在後面喊他。

「怎麼了?」

西式校服的男同學附耳說道︰「教務處的老師,喊老師你過去一趟,說是處理一下上個星期的事情。」

「教務處的老師?是主任吧。」

體育老師知道所謂上個星期的事情是什麼。

就是月測前,在校外遇到幾個不良學生騷擾本校女學生的事情。

現在應該是家長來了,正在和學校協商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那幾個不良貌似還和校內的學生有牽連。

體育老師對此只能保持悲觀的態度。

唉...欺負誰不好,欺負到了那個女同學的頭上。

以前他也不知道,現在是知道了。

上一屆的教育部大臣就姓小林,這一屆按照世家門閥的制度,就不用多說了吧。

「行,我馬上過去,你讓一年級四班的山浦洋來幫忙看著比賽,就是那邊那個雙手抱胸的,他是排球部的成員,他明白規則。」

「好的老師。」

連續幾十分鐘的交手,讓排球場里的幾人,都開始了喘息。

並因為大腦氧氣供應的不足,開始出現了反應遲鈍。

「靠...這,這兩個人怎麼,這麼厲害?」

神原樂擦了擦額頭的汗,重新看向對方的兩人︰「你不是說了嗎?他們是排球部的主力,又肯定有常年的比賽經驗,這麼能打,完全正常。」

「關鍵是他們居然能吃下你那麼多上手球,球不廢,他們手都快廢了吧?」

「他們交替接的,中間有空檔,要是實在是接不下,他們也不會硬接。再說了,我的力氣又不可能用不完,上手球又不是次次有機會。」

「唉,主要是我們沒打過排球,沒有配合。」

「少說廢話了,繼續!他們還沒有完全贏下局面呢!」

「行!」

山浦洋雙手交叉于胸,看見體育老師在操場上遠去的背影,笑著站在了體育老師剛才的位置,面向排球場。

在梅原和染谷看過來的時候,他朝排球場上的兩人動了動搭在左肩上的食指。

得到了信號,接下來,梅原一邊接發排球,一邊用接球身位,兩人加快攻防交換,並借機讓身材高大的染谷故意擋住神原樂的視線。

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梅原奮身一跳。

繃緊手臂,弓著身體。

然後,猛然揮臂!

一米八五的身體,將全部力量故意朝神原樂的臉上拍打而去!

砰!

排球四周空氣似乎都被拍出了炸響。

「呀~~~流氓!!!!」

同時,附近一名女生的突然尖叫,讓神原樂一下子朝著聲音來的方向看去。

使用擋住視線讓神原樂判斷失誤,再通過場外因素吸引他的注意力。

這,就是他們的安排。

天海九琉璃看得眉頭一皺。

天海七明月一臉托著下巴略微傾斜腦袋,天然呆地說道︰「兄長被針對了。」

靠!體育老師才走不久,就玩兒陰的是吧?!!

藤野義行眼瞅著神原樂沒辦法防守,趕緊沖了過去...

咚的一聲,排球向著後方遠遠飛去。

「嘶~~~~」

藤野義行也在隨後抱著手,表情痛苦地蹲了下去。

「藤野你,沒事吧?」神原樂連忙蹲下詢問。

他一邊咧著嘴,一邊低著頭勉強笑著說道︰「沒、沒事,就是食指剛才不小心踫到了。」

他放開手一看,指關節那里烏腫了一大塊。

「大家讓一下,讓一下。」

班長水上愛快速穿過人群,來到場地,關切地對跪在沙場上的藤野詢問︰

「沒事吧?」

「沒事!」

盡管藤野說著沒事,但他不停抽搐的嘴角已經說明了他現在有多痛。

眼楮都眯成了一條線。

「還沒事,」水上愛皺了皺秀眉,抬頭看了一眼神原樂,「抱歉,神原君,藤野同學得去醫務室一趟。」

「我背他過去吧。」

「啊?那也行。」

「四班的,這就要跑了?」

正當神原樂將藤野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背上,準備背他離開的時候,對面的一臉小帥氣的梅原,抱著同學遞來的排球,朝幾人喊道。

「比賽可還沒有結束喔。」

「已經結束了。而且打傷了人,你們不應該道歉麼?」

「啊?打傷了?抱歉,真的很抱歉,剛才我那只是不小心的而已...不過啊,這一受傷,你們四班,是準備認輸了?

「唉,其實輸掉一場班級對抗賽也沒有什麼,大家也不會因為輸了場排球賽就傷了和氣,可是啊,我剛才可是聽我同學說了,有個什麼家伙,囂張地叫囂著,用屁股就能打敗我們?」

梅原抱著排球,身影側對了幾人,他聳了聳肩膀,又拍了拍自己的屁股,發出無賴的嗤笑。

「是這樣的嗎?哈哈哈哈,別說,還真有點軟。」

因為他那滑稽的動作,加上那尖酸的嗤笑,讓周圍不少人都跟著一塊兒笑了出來。

「神原,」藤野听得是怒目圓瞪,要不是你們玩兒陰招...他拉過了神原樂的胳膊,「記得要幫我報仇...」

「我會幫你報仇,可是貌似我們班沒有會打排球的男生了。」

藤野沉默了,剛才練習墊球,除了他們倆外,沒有任何一個男生能墊球超過30次,更別說和對面兩位排球部的王牌對打了。

神原樂詢問道︰「愛理沙和川越行不行,她們也會。」

「她們是女生啊,剛才我們和她們對打過,她們雖然會排球,還很熟練,但跟對面的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量級!她們和你組隊,她們只會被對方針對得更慘!相信我!他們就是這麼化解我們攻勢的,本來只要靠你力氣大,上手發球就是了,他們攔不住...」

「怎麼,沒有人了嗎?」

「可惡,玩陰招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我懷疑體育老師也是他們故意支開的。神原,不妙啊,平時輸了比賽沒什麼,但正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這場比賽從開始就不對勁,體育老師走後更是臉都不要了,觀眾看不出來,可我相信...你和我都咽不下這口惡氣。」

神原樂也沉默了,但現在的狀況的確是那樣。

兩個排球部的體育特招生,目前他們根本沒有幫手能對付。

「神原,要不你放棄吧,以後再出這口氣。」

「我來吧。」

「你來?別怪我沒提醒你對面可是一米八以上的男生,你以為你是——天海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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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1 02:23 PM

第七十二章 目前,似乎還沒有榊原樂的戲份


「天海部長?!」

藤野在稍後幾秒,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排球場外,拄著拐杖,面無表情的另一個「天海部長」。

兩個天海部長?!

不對,不是天海部長。

大腦運轉了兩秒,藤野義行忽然回想起來。

天海部長貌似是有位雙胞胎的姐姐。

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吧。

雙胞胎美少女這件事在學校的男生之間傳得飛快,至少在推特有關于「明德義塾私立高中」的話題里,他就經常能看到有人在討論最近轉學了兩位雙胞胎美少女。

明德義塾不接受中途轉校生,而她們能在開學一星期後轉學...藤野很想罵一句學校董事的無恥,可所有同學對于這件事情,都是一種心知肚明,加上默認的態度。

畢竟轉學條例里有一條「特殊情況除外」、

至于特殊情況究竟是什麼,是否對權貴的專項通道...那還不是學校說了算。

‘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公平一說啊’

雖然很想貫徹心中的正義,大聲駁斥學校不應該對權貴開特殊通道,但藤野義行知道,在萬惡的資本與門閥之下,這才是現實,日本的現實。

總之,經過一系列最近聽到的消息,藤野得出了一個結論。

天海部長和她的姐姐惹不起,也不能惹,她們背後是真的有相當大的能量。

八成是什麼像學生會長那樣,什麼政治世家的千金大小姐。

「讓我上場,可以嗎?」

「可...天、天海同學。」

幾乎是在天海九琉璃靠近的一剎那,他就能聞到那淡然的清香,藤野咽了咽口水。

「對面可是排球部的人,能接下神原那種上手發球...不用我多說了吧;暫且不論體能和力量,對面兩個人在排球這項運動上,至少也有浸染數年,參加過大賽的經驗。

「而您也應該知道,我們學校的體育生是按照最高標準來招收的,目標都是全國賽事,實力比一般高中生強多了,我是非常不建議您來接受這場比賽——這也是我作為在國中時期,整個關東地區第一名隊伍主攻選手的建議。」

天海九琉璃微笑起來︰「我知道。」

藤野在她的自己面前有些不太自信了,「那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您也要上場嗎?」

「沒問題的。」

神原樂讓藤野搭著自己的肩膀,心中已經開始了吐槽。

話說你這家伙為什麼要對九琉璃用敬語?

不都是學生?

「女生打男子的雙人排球?」出于確認,藤野又多詢問了一句。

「嗯,沒問題的。」

雖然藤野心中還是不相信天海九琉璃的排球技術有多好,可是在面對她淡淡微笑的時候,心中總是有一團火苗,讓自己想要信服她所說的話。

而且她的語氣聽起來,也完全不像是在騙人。

再轉念一想,國中時候又不是沒見過排球打得好的女生。

他的現女友,青梅竹馬就是一個。

當初的自己可是挨著她的打,成長起來的...

這麼一看,天海大小姐,也像是個很會運動的女生。只要神原幫著她緩解一部分的進攻壓力,完全有希望將這場比賽繼續下去。

如果天海大小姐的技術很好,也不是沒有翻盤的可能。

「神原,你怎麼看?」藤野還是有些拿不定注意,回過頭,悄悄壓低聲音詢問到了神原樂。

神原樂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與天海九琉璃對上了視線。

放心。

這是他看出的詞匯。

既然九琉璃都這麼說了,神原樂覺得,也應該相信她,想著等會兒自己只要看著對面大力擊打的炮球就沒有問題。

「可以。」神原樂點頭。

「那行...」

回答完後,藤野心髒驟停了兩秒。

可惡的神原!果然認識天海部長!還有天海部長的姐姐!

居然認識這麼漂亮的雙胞胎美少女,還是千金大小姐。

真是——讓人嫉妒...

不行,絕對不行,自己等會兒一定要問他是怎麼辦到的。

然後順便再要一個天海大小姐的聯系方式。

他絕對有!

加了好友,也就意味著有可能成為朋友。

與千金大小姐成為朋友,其中的利害關系,甚至都不用明說!

在同學的社會圈里,那地位,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藤野笑著說道︰「既然神原都這麼說了,那天海同學上場,沒什麼問題...不過有些對付他們的細節我可以提前說明一下。」

天海九琉璃臉上是如花朵綻放般的微笑︰「藤野同學請說。」

可惡,更嫉妒神原那個家伙了!

幾人討論一陣,做出了商議,確認了天海九琉璃的出場。

班長水上愛依舊關切︰「藤野你手上的傷,還是快點去一趟醫務室吧。」

去醫務室?!

不不不,格局小了。

太小了!

等會兒肯定能看見天海大小姐打排球,那副縴細的身姿,那在陽光下揮灑的瑩瑩汗水,那飄揚起的亞麻色長發馬尾,那華麗的發球手勢...

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能錯過好不好!

藤野忍著手指的痛,向站在一旁的水上愛賠笑道︰「抱歉!班長,我想坐在這里看比賽,能不能...」

「我知道了,」水上愛的回答里有著些許的無奈,眼楮泛著光地看了他一眼,「是想我把醫療箱拿過來對吧。」

「謝謝班長!」

「事先說好,我不會包扎。」

「沒事!我以前受傷過不少次!自己都會了!」

「怎麼感覺你好像不痛了?」

「絕對沒有的事情,還痛得要命!」

「痛得要命還回答得這麼精神。」

當幾人向一班的同學提出要更換天海九琉璃上場的時候,一班的同學們,乃至于裁判位上的山浦洋,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要說在班級里印象最深的,肯定就數兩位剛剛轉學到本班級的雙胞胎大小姐了。

雖然大小姐要打上一個引號,但母庸置疑,兩個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而且他們一班的原弓道部部長,皆川茜班長,因為父親工作外調,轉學走了。

班長的位置空了出來。

屆時開學才一周,大家都不認識,這班長也沒人喜歡當。

經過擔任教師一番民主的詢問,同學的舉手選舉,天海九琉璃又是第一個舉手的人。

班長這個職位自然也就順理成章地落到了九琉璃的身上。

而現如今——一班的班長居然要代表四班向一班對抗。

即便這是一場無關緊要的課後友誼賽,也足以讓人感到奇怪。

這或許也是一種另類的ntr。

周圍的同學開始了討論,不乏有「班長為什麼幫其他班」之類的言論出現。

川越柚子正好听到了,在愛理沙的身旁,向她詢問︰「為什麼一班的班長要幫著神原君?」

愛理紗搖頭嘆氣︰「不是幫神原君,只要稍微觀察仔細一點的,反應快一點的人,都能看出來對方使詐了,剛才那個突然尖叫又突然捂嘴的女生就是例子。明明是一場普通的班級對抗賽,卻要故意針對人,估計是那位班長是明眼人,看不下去了吧。」

當得知了天海九琉璃要上場,一班的梅原和染谷交頭接耳了兩句,瞥了一眼對面受傷的藤野,抱著排球,一起走了出來。

這步伐,大張旗鼓的,絕對是挑釁。

藤野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以他們那種只會用下三濫招數來對付人的家伙,過來能干什麼?

質疑一番他們居然需要女人幫忙?

梅原和染谷來到了天海九琉璃、神原樂以及藤野義行的面前。

藤野義行雙手交叉于胸,翹著一根受傷的手指,輕笑著搖頭說道︰

「真是不知悔改啊,要是你們老老實實比賽贏了我,我還會高看你們一眼。要知道,即便有著再高的技術,沒有相對應的品行,也終將會誤入歧途。現在都這樣了,以後地區比賽呢?地域比賽呢?乃至于全國比賽,讓人整個國家的人都看到了那麼的低劣品性,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丟人。」

藤野雖然手指被排球給打腫了,現在估計還在心里咬牙忍痛、

可他在氣勢上卻完全沒有輸,一番康慨激揚的演講,把自己拔升到了最高點,站在山巔向下俯瞰他們。

梅原和染谷站在他的面前,一臉冷漠地聽著他所說的話。

好像是在用表情告訴他,「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開始!」

很好!

既然如此,那也就別怪我加大力度嘲諷了!

藤野見對方都被自己懟得啞口無言,乘勝追擊︰「別磨磨唧唧的了,快開始比賽,要是你們光明正大的贏了啊,抱歉,已經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贏了,要知道——」

「非常抱歉!藤野同學,我和染谷向你道歉。」

梅原和染谷立刻腳步並攏,兩人一起,對著藤原幾乎是毫不遲疑地彎下腰。

速度之快,別說周圍的觀眾,就連藤野和神原都沒有反應過來...

嗯?!

嗯、嗯、嗯、嗯?

片刻之後,藤野義行驚掉了下巴,瞠目結舌地說道︰

「你,你,你們這兩個家伙為什麼?!」

剛才不還是一臉囂張,一臉陰損地對自己拍嗎?

梅原的腰,還是彎著的狀態,他表情悲愴,十分誠懇地說道︰「非常抱歉,我剛才做出了那麼不理智的行為,對于藤原同學手指受傷這件事,我深感歉意。」

聲音更加粗厚一些的染谷,又趕緊接了一句︰「我也是。」

藤野義行一臉無語︰「是藤野。」

梅原錯亂了一下,又連連道歉︰

「啊?抱歉!非常抱歉!剛才我是被藤野同學‘用屁股打都能贏’的言論刺激到了,一不小心失了智,冷靜下來之後,我萬分後悔,居然把藤野同學的玩笑話當真了,真的是太不理智了,我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十分厭惡。」

染谷︰「我也是這麼想的,藤野桑,非常抱歉。」

「至于染谷不小心打傷藤野同學手指的事情,我再代他向你,再說一聲道歉,剛才他那是無心之過,絕非有意為之。真的,真的,非常抱歉了!請求你的原諒!」

梅原的聲音殷切誠懇,道歉的誠意和態度具佳,簡直可以用聲淚俱下來形容他此時的悔改之心。

藤野義行聽著,非常感動,他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認真向自己道歉的人了。

唉,原諒他們吧——個屁啊!

這兩個家伙!

原本手指痛到想立即去醫務室的藤野義行,火氣反而更大了。

剛才還對自己囂張地拍屁股,用陰招,這天海部長的姐姐一來,立馬就變臉了是吧?!

呸!

不要臉。

這檔子事,顯然不是幾下鞠躬就能消火的!

但梅原用的是所謂的【謝罪禮】,也就是將腰部下沉70度,保持4秒不動,是最為有「誠意」的道歉,並且時間越久,彎腰越接近于90度越好。

他們兩這腰,完全平行了地面,雙手緊貼褲縫,標準到不能再標準了。

這也就意味著藤野在明面上,無論他們的前後態度如何,都不好再追究他們。

可惡啊,果然是貴族學校,一堆謝罪禮倒是學得有模有樣。

謝罪就謝罪,但又拿不出實際行動來,真是讓人感到討厭。

藤野不清楚梅原和染谷背後的背景如何,但他清楚自己就是個學習成績稍好,在國中時成績前十,靠著母親花費幾百萬來這所高中的普通學生。

他能明白天海同學背景的不簡單,梅原和染谷顯然也可以。

不,應該是作為同班同學,他們反而更加清楚。

所以,他們一看到天海部長的姐姐來了,知道自己的陰招被看到了,又不想在天海大小姐面前留下一個壞印象,立即舔著臉來道歉。

而且啊,實質上他們這個鞠躬,不是給自己鞠的,而是鞠給天海大小姐看的!給她背後所代表的校方領導層看的!

這腦袋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也太無恥了吧!

藤野義行敢確定,即便是自己現在再怎麼說他們,辱罵他們。

他們也只會不斷鞠著躬,一句一句的「紅豆泥私密馬賽」連續地從嘴里蹦出來。

臉皮變得比老烏龜的殼還要厚實!

關鍵是,還真拿他沒了招!

難道要他土下座謝罪嗎?

不行,土下座不適用于眼前這副場景。

而且這麼得寸進尺的要求對方道歉,反而會在同學之間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這怎麼辦?

原本想要看神原幫自己出一口惡氣的藤野義行,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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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1 02:43 PM

本帖最後由 sencon 於 2023-9-12 11:55 AM 編輯

第七十三章 校長辦公室里糾紛


「那比賽呢?比賽怎麼辦!」

「比賽的話,抱歉,真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因為不小心傷到了藤野同學的手指,實在是沒有心力再繼續下去了。」

借口,這絕對是借口!

但他說的也確實是實話。

「你們打算放棄?」

被天海九琉璃的目光所注視,與藤野不同,即便她的聲音沒有一絲質問,可梅原還是難免感到了壓力。

「天海班長,對于剛才的事,我真的很感到抱歉。」

如果說剛才向藤野的道歉里摻了半分假,那麼此時的道歉,他就不得不拿出真心了。

天海九琉璃嘆了口氣︰「大家都是同學,沒必要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就把氣氛鬧得這麼僵硬,愉快一些的比賽對大家都有益處,為什麼要做那種事情?」

「抱歉!非常抱歉!還有藤野同學也是,我向你道歉,還有神原同學,對不起。」

不斷地低著頭,同時被兩個班級的同學注視著,即便是梅原臉皮再厚,作為一個高中生,能承受的壓力也快到達了極限。

但是沒關系的,天海班長很好說話,只要道歉,就能得到她的原諒。

天海九琉璃看向了藤野。

藤野另一只手抓著脖頸,視線穿過了排球場,已經看到了不遠處帶著醫療箱過來的班長水上愛。

這事兒他拿不定注意。

放棄吧,有點不甘心。

繼續的話,好像也沒什麼能讓對方做的了。

他拿不定主意。

「神原你怎麼看?嗯?神原呢?」藤野義行回頭一看,才發現神原樂不見了,他張望好幾眼,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這件事,真的就可以這樣結束?」

聽到後方幾乎是如墜冰窟的聲音,梅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天海七明月冷漠地走了過來,一身筆挺整齊的西式校服,即便是一只腳上打了石膏,動作有些遲緩,也絲毫不影響她臉上的冰冷。

在她移動到幾人面前的時候,氣氛靜得可怕,周圍兩個班級的男女同學,都注視在她的身上。

「梅原延和染谷太郎是吧。」

「...」

「這兩個名字我沒有印象,梅原瀧田和染谷淺隼一我倒是聽說過。」

梅原和染谷的表情頓時一僵。

天海七明月淺淺微笑︰「不會那麼巧,他們正好是你們的父親吧?也太巧了,居然是我同學的父親,真是可喜可賀。」

天海七明月略微歪著腦袋,看向他們,「聽說這兩位相當有交情,三十年前從熊本一起來到東京,靠著打拼合力創辦了一家機電公司,剛開始還挺有起色,連續擴建了幾次工廠...」

「只是貌似最近營收不利,到三井住友銀行去借了一筆貸款,想要借這筆貸款更新設備...說實話啊,我是不知道在被市場擠出去的情況下,為什麼能做到那種程度的業績。」

天海七明月抬起頭,故意地思索了一番,然後重新看向了兩人,微笑說︰

「賬目粉飾?嗯...這麼說起來,那個放貸的銀行職員也有問題。」

「不可能!我父親他——」

天海七明月直接打斷了染谷的話,表情更冷,淡定地說道︰「你父親每天回家是什麼表情,你知道得比我清楚。」

「......」

雙雙沉默。

不只是染谷太郎,半低著頭的梅園也是表情麻木,心中駭然。

她是怎麼知道這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雖然父親從來不會和自己說公司方面的事情,但從他苦惱的情緒、他晚上回家與母親之間的對話,梅原也懵懵懂懂大概清楚了一些最近的狀況。

——公司經營不善,拖欠了四個月賬單的員工討要薪酬,父親整日奔波,在向各大銀行借貸款。

如果借不到,就得賣公司還赤字了。

「天海同學...」

天海七明月自顧自地點頭,喃喃道︰「或許,那個支行長可以考慮一下重新評估機電公司的實際價值,查一下賬單,終止繼續放貸,及時止損?」

「別!千萬別!」

「那你們知道朋友這兩個字的意義不?」天海七明月和藹地笑了起來,「不止是交情,志同道合,相互認可,相互仰慕,相互欣賞,相互感知...可要是朋友拿你們出頭,拿你們擋槍,讓你們蒙羞,甚至于讓你們傾家蕩產,你覺得,還能稱之為朋友?」

「......」

「說話。」

「是他。」

「是山浦洋」

梅原和染谷同時抬起了手。

而一直站在人群中間看戲的山浦洋,看到梅原和染谷同時指向了自己,心里暗道不妙,轉身就想要擠著人群離開。

「讓一下,讓——」

「神原?」

神原樂右手扣住了他的肩膀,表情無奈道︰「事情原本不用走到這一地步的,但是你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過分?」山浦洋直接打掉神原樂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嘴角上揚說道,「神原桑,就只是一些小問題而已,這樣吧,不如我們就此揭過?」

「小問題?我們之間確實是小問題,但別誤會,我不是在說我們之間的事情,而是上周你與都立富丘那幫不良串通,有意騷擾、霸凌學姐的事情。」

神原樂故意抬高聲音,讓大家都聽到了這番話。

這話一出,無論是班里班外,愛理紗還是川越,都皺起了眉頭。

四周圍觀的同學滿臉詫異地討論了起來。

「污蔑!純粹的污蔑!」

山浦洋頓時急了,瞪大了眼,立馬矢口否認,「神原同學,我這人是有點不好的地方,可你不能隨便給我腦袋上扣一頂串通不良,欺辱學姐的高帽子!」

他生氣了,也著急了,想要離開這里。

「讓開!我要到更衣室換衣服然後吃飯去!」

「這還沒有下課,著急干什麼?」

神原樂拉住山浦的手,山浦洋想要掙脫,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甩不開。

「放開!」

「是你過來才對,走。」

「給我放開!」

就這麼說著,神原樂沒有再和他廢話,直接將他拉到了天海七明月幾人的面前。

被幾人注視,被周圍兩個班級的同學所注視。

細微的討論,讓山浦洋的心情逐漸煩躁。

至于他那幾個小伙伴,也只是觀眾席干干地看他。

山浦洋甩著被拽得生疼的胳膊,心中越來越著急。但此時面對前面的幾人,不想有絲毫的怯場︰

「有事快說!」

天海七明月面容平靜如水地問︰「為什麼要那麼做?」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快讓開!」

「看來是不知悔改了,兄長,攔住他。」

兄長...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眼下只有幾人能听到。

但神原樂已經能想象到藤野的表情了——果然,他愣住了,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

至于攔住山浦的事情,即便是七明月不說,神原樂也會那麼做。

在山浦洋甩手離開的時候,神原樂再次上前拉住了他。

他滿臉慍怒,但又甩不開神原樂的手,只得僵持不下。

他很煩躁,加之同學對他的議論,他忍無可忍了,捏緊拳頭,轉身就朝神原樂揮去。

「放開!混蛋!」

他發飆了。

啪!

神原樂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拳頭,然後腳步迅速往他膝蓋後方一踢,山浦洋頓時跪倒在了地面上。

神原樂將他的胳膊反手扣住在後背,使他動彈不得。

不少女同學向著四周散開,驚訝地捂著了嘴。

「混蛋!啊——」

神原樂見他還不老實,將他的胳膊肘一擰。

「別動,你耐心點,不就少受點苦?」

「少受點苦?呼...要...要不是你們瞎說?啊?!我能跑嗎?」山浦洋咬著牙,稍微動彈兩下,發現實在是掙脫不開,老實了一點。

「神原...啊?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山浦他...」

水上愛提著醫療箱,剛趕過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副畫面。

——山浦洋跪在網球場旁的地面上,被神原樂反手壓制著,四周全是圍觀的同學。

藤野義行在水上愛的左側大喊道︰

「是山浦這家伙想對神原動手,被神原給制服了!」

水上愛有點天然呆,花了好幾秒接受現狀︰「原,原來是這樣...不過剛才我拿醫療箱路過校長辦公室,體育老師喊我把山浦同學喊過去一趟。」

山浦洋抬起頭,咬著牙看向水上愛︰「校長辦公室?喊我去那里干什麼?不過就算是要去!你也得先讓神原把手給我松開!」

神原樂再次壓住了他想要抬起的雙臂︰「你保證不亂跑,我隨時可以松開。」

山浦洋閉上了眼,鼻息間呼出了一口熱氣,胸口上下起伏。

「好,你松開,我保證不亂跑。」

神原樂見他語氣平靜,便放松了他被自己扣在一塊兒的手腕。

山浦洋站了起來,右手捏著左手手腕轉動,背對著神原樂。

他扭了扭脖子,放松片刻,突然一個回身,一拳向著神原樂的臉打去。

「故技重施?」

神原樂伸手半捏住他飛來的拳頭,側身,順勢將他的拳頭繼續往前推、

等到兩人身影重疊交錯,神原樂再反扣住他的手腕,向下一折,又將他的一只手反背到了他的身後。

「你這家伙?!!」

這種反復被擒拿的感覺,就兩個字。

憋屈。

「兄長為什麼要和這種人廢話?把他壓住就行了。」

「現在把他帶到校長辦公室里去?」

「壓過去。」天海七明月冷漠地瞥了眼重新跪在地面上的山浦洋。

「行。」

天海七明月回身看向了天海九琉璃︰「姐姐要不要過去?」

天海九琉璃看了一眼被壓制還在無能狂怒的山浦洋︰「他怎麼了?」

九琉璃還不知道小林夕月事件的原委。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至少有一個開除的處分。」

校長室。

茶盅微微上騰著縷縷熱氣。

副校長橘清原的正對面,坐著一位外貌端莊的雍容夫人。

教務主任則在沙發的一旁,與一株一米多高的鶴望蘭並列站在一塊兒。

空調的微風卷動著窗邊的紗簾,氣氛有些安靜得可怕。

咚咚...

「請進。」

橘清原轉動視線,正對來人。

「放開!我知道自己進去!」

山浦洋甩開了神原樂的手。

他回過視線,一踏進門。

忽然發現副校長、教務主任,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夫人同時盯著自己,這奇怪的感覺,讓他不由背脊發涼。

神原樂還有天海姐妹倆隨後走了進來。神原樂順手帶上了門。

「怎麼回事?」橘清原放下茶杯,率先開口詢問。

「副校長,他們打人!」山浦洋看見副校長,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激動,伸手就指著後面的神原樂。

神原樂還是第一次看到副校長。

「哦?打人嗎?」

「對!不僅打人,還在同學面前誣蔑我!說什麼我和隔壁都立富丘的不良學生勾結,有意騷擾一位叫好像是叫小林的學姐!這怎麼可能!口說無憑,分明就是污蔑!」

橘清原笑了笑︰「那你希望我替你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

山浦洋愣了,他沒想到副校長居然會這樣問自己。

他想了一陣,然後理直氣壯地說道︰

「當著我的面道歉!然後再給他們停學一學期的處分!最好是開除!副校長,在我們學校,打架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務必要嚴懲!」

山浦洋這段話利索地說完後。

他發現教務主任只是在看著他,而不看向他身後的神原樂,天海七明月亦或是天海九琉璃。

這什麼意思?

干嘛只看我?

不是他們幾個人打人?

橘清原背靠沙發,雙手抱胸︰「嗯,你說得對,打架這件事,在明德義塾是無論如何也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社會上無數家長將孩子托付到我們這里來上學,我們也理應對其的成長和所作所為負責,因為學生的成績,我們學校有了榮譽。」

「同樣,因為學生的作為,老師的作為,我們學校也要蒙受同等的損失,當然,這也是我們的失職,和管理不當所導致的。」

「那副校長你就快點給他處分!」山浦洋回身指向了神原樂

這句自以為是的發言,反而讓橘原清搖了搖頭,他伸出手,對向了坐在對面的夫人︰

「這位是小林早穗夫人,也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小林學姐的母親。」

山浦洋心中愕然,不會真的被發現了吧?

不會,自己做得很隱蔽,而且那幾個家伙拿了自己的錢,也絕對會守口如瓶。

抖出來,他們也要受到處罰,根本沒一點好處。

咚咚...

門外傳來聲音。

「請進。」橘清原再次開口道。

神原樂順手去開了門。

咔嚓一聲。

門開了。

寸頭男熊澤、卷頭男泰治、島,以及一個不良女生,也就是島的女友。

之前在校外銀杏並木道上遇到的四個不良學生出現在了神原樂的面前。

除此之外,還有體育老師。

那四人看到了開門的神原樂,早已沒了之前那股囂張氣,各個都垂喪著頭,沒精打采地慫拉著肩膀。

「進去吧。」體育老師用眼神示意他們。

「你們?!」山浦洋在看到他們踏入辦公室的一瞬,心髒便狂跳了起來。

為、為什麼會是他們?

真的、真的被發現了?

不,不會,應該只是把他們找過來問話而已,現在還沒有問出來。

現在副校長和小林的母親在這兒,只是為了向他們施壓。

沒問題的,他們不會輕易說出口,因為說出來了,意味著他們這幾個人也要完蛋。

副校長橘清原︰「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

四個人沉默寡言,低著頭,同時抬起手,指向了對面的山浦洋。

四根直直的食指,當即讓山浦洋犯了個哆嗦。

他不停張望四周,想要找尋什麼,可不論他往哪里看,都是那股冷到不能再冷的無助。

沒有人能幫他。

他不想退學。明德義塾這所東京第一的高中,是自己當公務員的父親花了近千萬,托關系,以體育生的身份送自己進來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被學校開除了——完蛋,絕對的完蛋!

那暴脾氣的父親,不得打死自己?!

近千萬啊!

山浦洋咽了咽口水︰

「副校長,我...」

橘清原毫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向那四名學生吩咐道︰

「小林同學的母親就在這里,你們現在可以說一說事情的詳細經過。」

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女生率先說道︰

「是這樣的,上個星期的周五上午,山浦就通過電話找到了我們,說要我們在放學的時候,威脅戲弄一個女生,方法是表白,表現得越無恥越好...」

四個人,一人一句,將事件的全部經過,娓娓道來。

山浦洋越聽越心涼,每一件事都與自己有關聯,是自己吩咐,也是自己找的他們...

不對!

是小山田姬!

分明是她們新聞部的幾個人嫉妒小林,才讓自己幫忙羞辱她。

一起源頭都應該是她們那幾個女人才對!

山浦洋當即將這件事告訴副校長,希望能得到那麼一點點的寬恕。

只要不被開除,什麼停學,道歉,賠禮,他都可以接受!

「副校長!我,我錯了,我道歉,我還想——」

「夠了。」

然而,年輕的副校長只是雙手後背,平靜地看著他說道︰

「任何人所做的任何事,都要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其他同學的錯誤自然由其他同學來承擔。而你,在主觀行為上,已經完全違背了校規。這所學校,已經容不下你了,向小林夫人道歉,準備打電話讓你父親過來一趟吧。」

神原樂這時候發現,山浦洋那張原本得意洋洋的臉,已經變得面如死灰。

另外,他任務好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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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con 發表於 2023-9-12 11:57 AM

第七十四章 不論何時,榊原樂仍要堅持


「樂樂!樂樂!完蛋了完蛋了!」

剛買完菜回家,神原樂就看到了自家老妹拿著手機,從家里光著腳沖了出來。腳丫子踩得地板啪嗒啪嗒響。

「什麼完蛋了?這麼著急,鞋都不穿。」

幫忙提菜的天海九琉璃也疑惑地看向只穿了件白襯衫和短褲的妹妹醬︰「鈴,怎麼了?」

「那個、那個...等等,」神原鈴剛想開口,便看到了老哥手中除了一大堆的菜以外,還有一個炭黑包裝的小禮盒,那個禮盒看起來特別精致,「你手里提的禮盒是啥?」

天海七明月靠姐姐換下了一只小皮鞋,拄著拐杖站上玄關,她聽到妹妹醬的疑問,側著身子從姐姐的肩膀邊探出腦袋,豎起一根手指說道︰

「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送給兄長的禮物哦,就在今天下午。」

很漂亮的……女孩子…?

欸……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神原鈴就莫名有點兒嫌棄那個禮物,眼神都變了個樣。

「……你這什麼眼神?」

「非常不可思議的眼神!還有,她送你的是什麼?為什麼送你。」

神原樂解釋︰「之前不是幫了一個女生麼,她想感謝我,就送了我一個銀色的懷表。」

「懷表?這年頭居然還有送懷表當作感謝禮物的,我看看。」

神原樂將禮品盒遞給了她。

神原鈴將盒子打開。

雖然她不懂表,但是她看到這顆懷表表面銀亮亮的反光質感,就清楚這個禮物絕對價值不菲。

「Patk Pilip,什麼啊這是。」

「是Patek Philippe,百達翡麗。」天海七明月在一旁用標準的德語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個牌子。」神原鈴把玩了一陣,失去了興趣,將盒子重新裝好,還給了神原樂,「居然還會有其他女生會給你送禮物。」

天海九琉璃好奇問道︰「哥哥在以前不受歡迎嗎?」

「不啊,在國中的時候,就有不少女生給他寫過情書。」

「兄長接受過?」

「沒有,他說國中談的戀愛,沒有一個是靠譜的。」

「鈴醬談過沒有?」七明月問。

神原鈴右手揮了揮,一臉嫌棄︰「我?誰喜歡那群小孩子啊,都太幼稚了,為了玩一個游戲機搶來搶去的。」

天海七明月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眸看著她︰「感覺妹妹醬這是受到了兄長的影響。」

「這和老哥有什麼關系?」

「關系很大。」天海七明月從姐姐身邊站了出來,又對神原樂問道,「兄長想談戀愛嗎?」

被突然問到這事兒的神原樂有些尷尬︰「……只能說有想法。」

「唉~~」神原鈴一臉嫌棄。

「怎麼!不可以啊。」

「誰會喜歡老哥啊。」

「絕對有人喜歡,雖然這學期到現在還沒人給我遞過情書罷了。」

唉...

說起戀愛,神原樂好不容易從被老妹整蠱一整個月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倒是真的想談一個戀愛,可是自從明白自己喜歡的人是誰後,這一切就都變味了。

對象是自己的義妹,這主動也不是,被動也不是。

屬于是進退兩難了。

神原樂心里嘆了口氣,表情正常地對神原鈴問道︰

「所以,阿鈴你剛說的完蛋了,是什麼完蛋了?」

「月測!我的名字也出現在了榜單上!」

月測啊。

神原樂記得,阿鈴考了一百多名來著。

「然後呢?」

「然後就有同學發現了我們倆的姓氏一模一樣!班里已經有好多人在問我‘那個年級第三的神原君和鈴醬是什麼關系啊’,‘不會是鈴醬的兄長吧’之類的話。」

神原鈴還有些同學的話沒說出來。

因為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同學順帶拍了拍神原樂的馬屁。

「鈴醬的哥哥好帥」、「弓道部的大帥哥」、「穿服拉弓的認真樣子真的戳到她了」、「全弓道部好像就他這一個男生比較帥一些……」

等等諸如此類的討論。

反正神原鈴在學校是聽得耳朵起繭了。

但為了維持自己在學校中的形象,她又不得不笑著應和。

實際上呢?

臭樂樂就是臭樂樂...有什麼帥的!

而且就只是拉個弓而已,普普通通普普通通,作為老哥完全沒有他的親妹妹好看和受歡迎。

「哦。」神原樂對她點了點頭,將手上買的蔬菜和鴨肉交給九琉璃,她放到廚房的冰箱里去。

「哦...哦?我們的關系被拆穿了欸,難道就只價值這點反應嗎?」

神原樂一臉理所當然︰「很正常啊,從一開始,我就沒覺得你能把我們的關系隱瞞多久。」

「那被大家知道了怎麼辦?」

「就這樣咯,知道就知道了,無非就是——啊,原來鈴醬有個哥哥啊,等,諸如此類的話。」

神原鈴標志性地鼓起了一邊的臉頰,像是包子樣地都氣︰「那要是因為我的工作,有人罵你怎麼辦?」

神原樂直接將手中唯一的禮盒拍到了她的頭上︰「你一個關注量一萬不到的臭新人,擔心什麼我被罵啊。」

「臭、臭新人?!」天使少女生氣了,打走他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雙手抱胸,下巴一揚,嘴巴一撅,「臭樂樂!」

臭樂樂?

說實話啊,一直臭樂樂臭樂樂的,這根本就是傲嬌女友的稱呼。

怪親昵的...

從神原鈴嘴中說出來,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神原樂收回了禮物盒子,無奈說道︰「你喊我臭老哥都行,能不能不要喊我樂樂,這個稱呼總是讓我回憶起一段很不友好的記憶。」

在一旁安靜看戲的天海七明月,這時候勉強有了點興趣︰「什麼記憶?」

「黑歷史。」

神原樂回答盡量簡短,他是一點兒都不想回憶起曾經與那個女網友的點點滴滴。

「哦~」天海七明月不由多看了神原樂一眼,她覺得這個黑歷史,一定會很有趣。

「好了,另外告訴阿鈴你一件事,周末我們要去參加一個茶會。」神原樂說道。

「茶會?」

「啊,準確來說是生日茶會,很重要,天海叔和媽也會過去。」

「這周末?」

「不是。」

「那不行,下周末我和甜乃醬約好了要出去一趟,去游樂園玩兒,不能違約。」

「茶會是下下周末。」

「哦,那就好。」神原鈴點頭,「對了,是什麼人的生日啊,天海叔和媽媽居然也要去,天海叔的朋友?」

神原樂回頭看了一眼亞麻色長發披在後方的天海七明月,她眼楮泛著好看的光。

這關系應該怎麼說呢。

他想了片刻。

轉頭。

「你舅舅的朋友的女兒。」

神原鈴︰「舅舅?我們還有舅舅?媽不是沒有兄弟姐妹?」

「呃,準確來說是七明月和九琉璃的舅舅。」

「那是誰?」

「橘清原。」

「沒聽過但是有好耳熟,」神原鈴琢磨兩下,「又好像是聽過一樣。」

「橘清原是我們學校的副校長。」

「嗯?」神原鈴花費了兩秒理清了思維,詫異道,「副校長是她們的舅舅嗎?」

「對。雖然和我們也算不上舅舅的關系吧...但托七明月和九琉璃的福,我們也攀上了一點兒關系。」

神原鈴深吸了一口氣。

「你干嘛?」神原樂上下掃了她一眼。

「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在學校里為所欲為了?!」

「你腦袋里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天海七明月面無表情地點頭說︰「妹妹醬意外的可愛。」

「這和可愛有什麼關系,是任性。」神原樂嘆氣說道。

「什麼嘛,我超~~可愛的好不好!」

「嗯?你干嘛?」

神原樂發現阿鈴居然直接來到自己的身邊,抱起了自己的右臂。她手臂的柔軟不經意地傳遞了過來。

「寫作業啦,寫作業,你快教我。」

「我得做飯。」

「今天晚點吃!」

神原鈴抱著神原樂的胳膊走向客廳,期間瞥了一眼後方的天海七明月。

天海七明月在後面默默看著兩人步入客廳的背影,單肩包提在裙擺前,精致的臉蛋上,是淺淺的一笑。

「妹妹醬開始了嗎?」

......

神原樂是不知道阿鈴是回心轉意了還是怎麼的,突然變得勤奮好學了。

不停追問自己這題怎麼做,這題的思路是怎麼樣的,又需要記哪些知識點和條件。

雖說題題都輔導她有點兒累吧,但能看到她在家里終于不是用那種不耐煩的語氣對自己說「老哥你幫我做嘛~」,神原樂還是感到很欣慰的。

只不過她挨得有點太近了,弄得神原樂有些尷尬。

「嗯?」

「嗯什麼,哥你不講題了?」

「你是不是剛洗了澡?」

「回家就洗了,怎麼樣,是不是香香的。」神原鈴說著,還抬起一只衣袖來來給他聞。

「嗯?」

「又嗯什麼?」

「你這衣服,是我的襯衫吧?」

「啊,這個啊,」神原鈴低頭看了兩眼,「順手就拿來穿了。」

什麼叫順手就拿來穿了...你給我好好解釋啊喂!

「不要隨便拿我的衣服來穿。」

神原鈴頓時不滿了︰「什麼啊,我還沒嫌棄你衣服有味道,而且有個無敵美少女的妹妹願意穿你的衣服,你不應該感到榮幸嗎?」

「真是太榮幸了,無敵美少女的妹妹居然把我的衣服搶走了。」

「而且這襯衫穿起來很寬松啊,正好我的T恤穿舊了一件,就拿你的來充充數。」神原鈴說著,故意放長了衣袖,在他的面前甩了甩袖口。

「首先聲明,我一件襯衫最多穿一天,絕對沒有味道。」

「絕對有!即便是洗了也會有味道,而且絕對不是洗衣粉的味道。」

坐在對面的天海七明月扶了扶金絲眼鏡,瞅了神原鈴一眼︰「那麼,妹妹醬是怎麼知道兄長的襯衫有味道?」

神原鈴毫不示弱︰「我穿在身上了,當然知道了。」

「啊?難道不是聞過嗎?」

「誰,誰會做那麼變態的事情...」神原鈴立馬調轉矛頭,「是不是你,變態妹控!偷偷聞妹妹的衣服。」

「為了擺脫嫌疑,大可不必把話題轉移到我的頭上,而且我也不是妹控。」

天海七明月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重新低下頭,縴長的手捏起鯊魚筆帽的中性筆,繼續書寫作業。

神原樂又不是不懂,看到阿鈴那股子想要掩藏什麼的傲嬌樣子,他就能明白,她是真拿自己衣服...

神原鈴眼神銳利地向他看來,像是在質問他,你覺得我真會是那種人嗎?

咳咳,我神原樂什麼也不知道。

再說了,阿鈴沒準只是想確認一下襯衫能不能穿罷了。

就像是某些人具有的超奇怪的癖好——脫掉的襪子非要聞一聞。

有些人在穿衣服前,也會聞一聞看看有沒有什麼味道。

對,沒錯,就是這樣。

討論過這次話題後,四人的作業小組就要安靜不少。

......

雖然和阿鈴接觸得很多,但自從神原樂發現自己暗戀九琉璃之後,總是會有意無意地看她一眼。

她寫作業一向都很安靜,臉頰,鼻尖,嘴唇,每一處都看起來完美無缺的五官讓她認真學習的面貌更充滿了魅力。

「哥哥,這道題。」

「啊?我看看。」神原樂湊過了頭。

關鍵是她還會喊自己哥哥,很溫柔也很親切。

說實話,雖然自己是她的哥哥,可神原樂更感覺她像是自己的姐姐,或許是性格太過于溫柔了吧。

但其實稍微清醒一下,還是能發現她身上嬌小的一面。

那種高中生少女才有的嬌小青春感。

一個愛笑,好看,又溫柔的妹妹。

感覺與她待在一塊兒,四周的空氣都是香甜的,心窩都是暖的。

偶爾偷看她那麼一眼,亞麻色的細長發絲,認真而又端正的坐姿,托著臉頰思考的樣子,總會讓人不經意地看著看著,就看入神了。

也是了,天海九琉璃還有誰不喜歡呢?

在弓道部,大家也都是「天海部長、天海部長」熱情地喊著。

最近入社的新人也大多是因為她留了下來。天海部長不在的時候,也總能聽到他們私底下對于九琉璃的贊美和喜愛。

一位學習成績好,性格完美,三國混血,如夢如幻一般的美少女。

要是能正常追求就好了——神原樂不禁這麼想。

唉,苦惱。

神原樂嘆了口氣,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我去弄點甜點,你們有什麼想吃的嗎?」

「薯片。」

「蛋糕。」

「一杯水就好了,謝謝哥哥。」

天海九琉璃在他起身的時候,還停下手中的筆,對他露出了一個可親的笑容。

這個笑容大概率是無意間展露的。

可在神原樂看來,這個笑容卻像是鋪滿了整個草原的各式花卉,一陣風吹來,花葉便跟著藍天白雲簌搖,心曠神怡。

唉,搞那麼多比喻干什麼,直說好看就是了。

......

做飯、跑步、洗澡。

時間來到了晚上九點。

終于得到了片刻的閑暇,神原樂泡在浴缸里,熱水漫過全身,雙手搭在浴缸邊上。

他的視線匯聚在不斷上騰的煙靄之中,浴室強烈的暖色燈光讓他雙眼迷離,猶如進入了雲霧之地。

他緊緊眺望上方,腦袋里想的除了九琉璃,還是九琉璃。

他與九琉璃之間的關系,就像是頭頂新房子的天花板,越來越熟悉,卻沒有機會真正接近。

接下來的幾天,大多都過著同樣的日子。

上學,下課,然後參加社團活動,回家補習作業,因為阿鈴最近那部動畫快要完成收尾的工作,所以她這段時間也稍微閑了一點。

至于她的上進,老實說,只上進了兩天。

不知道是不是神原樂她想吃什麼,都會給她做的緣故,現在她又回到了那個躺在沙發上的大白豬狀態。

回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生活廢人。

衣服不會洗,飯不會做,垃圾分類記不住(不想記),臥室隔三差五就弄得亂七八糟,不喜歡打理,被子還要親哥幫她疊。

經常能聽到她問自己「哥,你看到我耳機沒有」。

啊,順帶一提,其實天海七明月也差不多。

神原樂感覺她對薯片炒飯上癮了,一天不吃,就用那個眼神,安靜地望著自己。

跑步、學習、跑步、社團活動、幫妹妹輔導功課、給自己預習知識、增加知識點。

在下個月測超越七明月,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為了給她們做到稱心如意的飯菜,神原樂還起早貪黑地準備食材,花費十分鐘決定今天給她們做些什麼便當吃、做些什麼早飯吃。

林林總總又要忙活一個多小時。

很多時候,神原樂端著炒鍋,不禁想到——我怎麼好像成她們的媽媽了?

不過仔細一想,自己十多年來,也確實充當的是阿鈴半個父親的角色。

要說抱怨,他不想抱怨。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反而覺得這是應該的。

自己是兄長,父母又都是大忙人,妹妹們不會做飯,自然只能由自己來了。

自己是兄長,多照顧她們一下也沒有什麼問題。

大概是十多年來的習慣促使他養成了這樣的責任感。

平時阿鈴工作忙,會有很多課會翹掉,為了幫她鞏固一下知識,寫完作業的閑暇之余,神原樂還針對她丟掉的課做了一份學習方桉的大綱。

題目講解、必須背的知識點、題型題庫...

也不怎麼多,就是中性筆寫沒了幾根而已。

經常寫完今天的那份學習大綱,再看一眼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兩點。

走到窗邊望了一會兒高闊的東京夜景,透了透氣,神原樂便回身關掉了電燈,躺回了床睡覺。

第二天,睡四個小時,又在六點鐘醒來,繼續做著同樣的事情,完成早餐和午餐的便當。

如此日子,已經持續了一周。

「感覺,兄長最近越來越累了?要不要多休息一會兒?」

早起的天海九琉璃會幫他處理一些蔬菜,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會向自己問出這樣類似的話。

被九琉璃關心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略有疲倦,即便是九琉璃再三詢問,神原樂也會笑著回應,沒事,不必擔心。

他感覺自己作為兄長其實也給不了她們什麼,他這個人也很普通,能做的就只是盡量給她們做些喜歡吃的飯菜,然後...

端著飯鍋的神原樂突然發現眼前蒙蒙亮的客廳止不住的搖晃。

地震?

不像是啊

他轉過頭,緊接著,身旁幫忙洗菜的九琉璃的身影也開始扭曲發黑,他甩了甩腦袋,扶著額頭,皺著眉頭閉緊了眼。

是最近睡眠少了?

看來今天得多睡一會兒了。

神原樂緩了緩勁,重新站直了身體。

「哥哥,白菜洗好了。」

天海九琉璃拿著剛洗淨的白菜,剛轉過身,便發現神原樂向著一旁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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